才反应过来,“还未见到你时,我心中想了许多,一时紧张倒也有些糊涂了,不应该如此问你的。”
李稚道:“夫人不必多想,我此次只为青州而来。”
谢灵玉注视着那张清秀的脸庞,眼神愈发柔和起来,“照理说,我也应该称呼你一声殿下,但我见到你的模样,却又不忍心了,这里四下无人,我能不能照旧喊你一声李稚?”
李稚看着她,点了头,“自然可以。”
“李稚。”谢灵玉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却仿佛欲言又止,她轻声道:“你的心中还在恨着谢珩吗?”
李稚握着茶盏的手明显停住了。
谢灵玉不会看不出来自己刚刚提到谢珩时,李稚所流露出来的异样,“我自知不该说这句话,但我一见到你,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他,道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人,我想起他对我说过的话,他与你……”她停了停,声音愈发轻起来,“这几年他一直在找你,你不愿意见他,是因为还恨着他吗?”
李稚缓缓捏紧了手中的青瓷茶盏,终于道:“我从未恨过他。”
谢灵玉骤然没了声音,李稚除此之外再没多说,他的神情、语气、动作都保持了克制,但谢灵玉却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暗潮汹涌,她在那一瞬间忽然全都明白了,同样是久久没有说话。
谢灵玉像是想极力平复心情,但呼吸却不自主地紧了起来,哑声道:“道吟啊,他从未赞成过士族的所作所为,他前往盛京,正是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倾尽心血只是想做成这一件事啊,”声音越低,压抑的感情却愈发涌上心头,最后几句话已经不像是在对着李稚说,反而像在喃喃自语,“道吟啊,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说从未恨过他,他一个人待在盛京城中,谁又能知道他呢?谁又会真正在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