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房间里悄然一片,桌子上的烛台只照亮了方寸的地方。沈休寰走到床榻前,隔着轻薄床幔,看到了侧躺在里面的楚枫。

不知是不是软息丸的作用,一些留在他肩胛背脊上的陈年伤痕都已褪去,肤色莹莹,透出一些粉意。沈休寰握住帘子却没有掀开,隔着那雾气似的一层,看着薄毯搭在身上,半遮半露的楚枫。

因为近来被他养在别院里,楚枫身上江湖的草莽气都淡去了不少,靠着手臂侧躺,乌黑头发环在雪白的颈子间,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沈休寰放开帘子,退回到桌子前坐下,仿佛欣赏一幅画似的,看到了烛台熄灭,才在熹微的晨光中离去。

……

几日之后,百无聊赖坐在院子里衔着一片树叶吹着的楚枫,忽然听到一声惊雷响起,抬头见阴云密布便知道骤雨将至,起身正要回房里躲雨,不想他前脚进了房门,后脚就来了两个奴才。

两个奴才手捧一个木托,木托上放着一件衣服,说是老爷送来的。楚枫见这衣服寻常的很,就收了下来,没想到两个奴才紧跟着又说,“老爷让夫人换好去花园里一趟。”

“花园?”楚枫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俨然是要下起雨来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这……奴才只是按老爷的吩咐行事。”

楚枫也不是甘愿留在这里,只他之前逃过多次,知道府上高手如云,想要脱身只能曲意逢迎。所以听奴才说过之后,伸手将木托上的衣服拿了起来,只这衣服怪异的很,看着轻轻薄薄,却有些重量。楚枫一面好奇这衣服的材质,一面将其穿好。

两个奴才已经退去门口等着了。

换好衣服的楚枫跟他们去了花园里。他来的不巧,刚进了花园的凉亭,暴雨突至,两个奴才一声不吭,低着头钻进了雨幕里匆匆走了,连给楚枫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楚枫站在凉亭里,见往日视野开阔的凉亭四面都被挂上了白纱,这白纱十分累赘,叫斜飞的雨水浸湿之后就在狂风中飞舞起来。楚枫抓住一道白纱,正将其扯下,不想后方一声破空声响起,楚枫险险避过,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

“你是何人?”楚枫也觉得奇怪,这高手如林的府邸何以会混进来这么一个人。那人也不跟他废话,拔剑又上,楚枫疾退几步,苦于没有兵器,扯了沾了雨水之后强韧了许多的白纱,拧成一股与他交战起来。那人武功不弱,又借着长剑与楚枫从凉亭打到花园。

冷雨落在身上,楚枫也浑然不知。

“你到底是谁!”往日叫楚枫头疼不已的护院们,今日竟一个也没有现身。

二人又缠斗几个来回,楚枫找到机会用白纱绞住长剑,踢飞出去,而后扯下那人面巾,去看他的面目。面巾之下,赫然是沈休寰!

沈休寰也是浑身湿透,又穿着江湖人的劲装,站在雨水里,倒少了几分官场里的沉练。

楚枫以为他是试探自己,当即丢了手中充做武器的白纱,“你怎么这副打扮?”

沈休寰捡了剑过来,却不急着收入鞘中,反而将剑尖儿抵向楚枫。楚枫不躲不避,雨水沿着俊朗眉目流下,二人在雨幕中对视。

“不这副打扮,怎么能看见这般美景。”

楚枫微微一怔,目光随着沈休寰剑尖望了下去,他浑身雨水湿透,二人交手时,衣裳被割破他也没有察觉,现在低头才看到,那衣服里夹着一颗一颗的珍珠,衣服被割开之后,跟他穿了一件珍珠衣似的。楚枫见衣服沾水之后更轻薄无比,连下身毛发都遮挡不住,一下羞惭无比,沈休寰在此刻收剑,别有深意道,“夫人,进这凉亭去避雨吧。”

合泽艳妾【下29】

雨水如断线珍珠一般,一颗一颗从房檐下砸了下来。坐在青砖上的男子,背靠着栏杆望着这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

自他身后忽然走出了一个人,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肩膀,“哑巴,你去看着灶台。”看到他坐在门口纹丝不动,男人直摇头,“怎么除了哑还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