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碎反而觉得,太子虽然天生性情暴戾,但走到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被一步一步逼上去的。
他本就已经无路可退。
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谁又能定他的错。
站在历史的角度,胜者,就是正派的那一方。
只不过是,在书中的结尾,他输了。
可是,晏碎不想让他输。
至少,她不想让他死。
既然她还活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死?
晏碎承认,她挺心疼书里的封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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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吏部侍郎再次拿出了所谓罪证。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太子身上时,晏碎站了起来。
她拿过那些往来书信,摊开来仔细端详。
「父皇,太子哥哥幼时常常教儿臣读书写字,儿臣清楚了解太子哥哥写字的笔锋惯势。」
晏碎指着其中一个字。
「他写字时,行笔流畅,但习惯在最后一笔稍作停顿,因此墨迹会重一些。可是这些书信显然并没有这个特点。」
「儿臣相信,如果将东宫哥哥的书帖拿来对比,就能看出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模仿的。」
晏碎坚定地看着大殿之上的帝王。
只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宣纸。
她根本就是在扯谎,在赌。
原主与封铭的关系,怎么可能教过她写字。
幸而此时,封瑜也站起来,接过晏碎手中的书信。
「儿臣也见过皇兄的字迹,确实与这个有很大差别。」
封瑜站出来替太子说话,让吏部侍郎噎住了。
只有封铭还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
他往杯中倒酒,「妹妹和二弟都如此信任我,莫不是侍郎弄错了。」
吏部侍郎连忙跪趴在地上,连连道歉,称一定会查个清楚。
晏碎回到坐席上时,与皇贵妃对视了一眼。
她淡定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坐在封铭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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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宫宴散去。
走出乾清宫,晏碎遇到了封瑜。
他先开口唤她。
「阿仪。」
晏碎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竟被一个古人叫阿姨。
封仪这个名字起的挺好。
她嘴角憋着笑,学着宫女的样子行礼。
「皇兄。」
封瑜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但被隐藏得很好。
「前几日返京的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耽误了行程,没能赶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可有生气?」
晏碎愣了一下。
是了,书里说,男主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不介意封仪出身的人,真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只是,封仪对他,不只是兄妹情谊。
「不会的,皇兄路上遇到什么事,可有危险?」
晏碎摇头,替封仪关心他。
封瑜与她并排走,两人停在荷塘边。
月色朦胧,深秋的月夜有些凄清。
「自然是没什么危险,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封瑜伸出手来,递给她一样东西。
晏碎低头一看,是一串绿色的玛瑙手串,泛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