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珩死死压着躁动的心跳,绷着脸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带上几分恼意:
“……莫要再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话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有些过度,可今日不知为何,明知她不过是假情假意地作作样子,却令他心口悸动不已难以自拔。
他不能让她察觉一星半点自己的心思,除了冷面以对,别无他法。
云清清对他的真实想法一无所知,只觉得扎心。
而且谁也怨不得,谁让自己斩了他的情丝呢,罢了,自己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吗。
云清清收回手,朝他温和地笑了笑:
“抱歉,我会注意的,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萧长珩静静看了她片刻,沉默不语地微微颔首,跟她并肩朝大殿走去。
云清清的心平气和令他烦躁乱跳的心平静了下来,却也更令他黯然,她果真是毫不在意,才能如此大度吧。
萧长珩心情暗自低落,同时又隐隐觉得今日的自己哪里不对劲,似乎云清清一举一动都比平日更能扰乱自己的心神,令他生出明知不该有的妄念来。
若不是他一向极能克制,怕是真要被她察觉什么端倪。
萧长珩暗暗深吸一口气,清隽的面孔绷得越发拒人千里之外,一言不发地朝前行去。
第628章 事端
灵兽族的宴会规模盛大华丽,却没有繁文缛节,随性得很,倒是合云清清的心意。
灵兽们起先还有些拘谨,毕竟这里不少兽都目睹了兽主大人一剑干掉那恐怖的阴法相的一幕,消息传开后又挡不住地变得越来越夸张。
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兽主大人面不改色地瞪了一眼阴法相,就有一道天雷劈下来,直接把它劈碎了”。
就离谱。
总之灵兽们拘谨了一阵,发现兽主大人脾气好得很,没过多久就本性毕露变得活泼起来。
这些灵兽生活在结界秘境中两千多年,平日里大都保持着兽形生活,今日特意为了兽主大人全都化成人形参加宴会。
只是其中不乏化形不太熟练的、审美跟人族差异很大的、一开始看着正常喝多了就现原型的……
宴会过半,一眼望去花里胡哨群魔乱舞的,云清清上一世除了修行就是在打架,偶尔出席宴会一类的场合也都是跟其他修行者打交道,规矩一个比一个多,像这样热闹的景象还是第一次见。
她倒也觉得新奇,跟灵兽们其乐融融地推杯换盏。
她的注意力始终分一部分在萧长珩身上,却见他一直端方严谨地正坐在旧案后,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哪怕总是绷着一张脸,这人也还是好看得要命,一举一动都优雅到了骨子里,云清清不禁记起与他相识后的种种。
当初他还喜欢自己的时候,唯有面对自己时,目光总是柔和的,流露的是那时自己还不懂的情意。
心口又有细细密密的刺痛感升起。
最近这刺痛时不时地出现,云清清明白这是自己选择保留这份感情的代价,她一向懂得取舍必有代价,安然地接受。
只是心中难免暗暗叹息,若是自己早一点察觉心意,或者是当初没有那迫在眉捷的天煞劫,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眼下这单相思的境地?
但她向来清楚,世间的事是不存在如果的,但凡时光能倒流,她也不会退回天煞劫之前,阻止自己断他的情丝。
她会直接回到上一世,在邪魔暗中崛起之前彻底掐断它一切生存的可能,到时她不会献祭不会重生,自然也遇不到萧长珩,可她还是会这么选。
所以“如果”并没有意义。
如今虽然他对自己再无可能生出情意,但却有夫妻这层契约在,可以相伴一生,甚至等她帮他重塑了根骨,做道侣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管他是真道侣还是形式,总归这人这辈子是跟自己绑在一起了,修行之人寿命长得很,也不用再担心他只有几十年寿命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