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前辈的方子精妙,连洲学到了。”

治病的事说定,天色已晚,云清清手上又有不少事,打算解决完再回去,便先在医仙谷留宿一夜。

深夜。

云清清整理好丹修一道的要领,还专门根据当下的灵气环境做了调整,准备天亮后交给孙时景。

做完这些,她收好纸笔,推门缓步走到院中透口气。

她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明月的倒影,思绪万千。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听声音便知是萧长珩,没有回头。

他在她身后三丈远处站定,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云清清有些莫名,看着池塘淡声问道:

“有事?”

片刻后,萧长珩终于开口:

“你……跟宇文晔很熟?”

云清清挑了挑眉,有些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事:

“不熟,见过两面而已。”

萧长珩沉默片刻:

“但你对他很熟悉。”

云清清有些明白过来,淡然笑了笑: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熟悉的不是他。”

“那是谁?”萧长珩微愣,语气仍是清浅。

云清清低头看着右手手腕,那里有一条因果线,自小小的蝴蝶印记蔓延出去,伸向远方。

那是千胧幻蝶,她最调皮的弟子祁墨交托给自己的灵宠,如今这灵宠的因果线,跟宇文晔相连。

她抚了抚手腕,转头看向萧长珩,轻声开口:

“是一个故人。”

萧长珩对上她的视线,在那双清澈的眼中,看见了几分伤怀几分欣慰,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沧桑。

“故人……”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垂眸压下了眼底的无力感,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是这样吗。”

云清清思绪回笼,看着他。

男人冷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雕刻般的五官半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她却蓦然想起他意识最深处的那棵玉树,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驱散了追忆所带来的孤寂。

她缓步走到萧长珩面前,总觉得透过他看到的,是那片景那棵树,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抚一抚他的脸。

萧长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对上她的视线,神色晦暗不明。

云清清愣了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解释,他意识深处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处所在。

人的意识中,往往是记忆和创造交织,但想象出来的事物跟记忆中真实存在的事物,并不在同样的区域存留。

意识底层,唯有真实。

所以这世上一定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那样一处所在,被他牢牢刻在意识最深处。

云清清越来越想知道,那棵树现实中到底在哪里。

但不等她想清楚该如何开口,萧长珩已松开她的手,退开两步,垂眸淡淡说道:

“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云清清独自在原地发愣。

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他大手温凉的触感,心头涌起的情绪令她有些陌生和不适。

她皱了皱眉,掐起清心诀后,不再思考跟他有关的问题,转身走出了院外。

……

云清清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悄然无声来到孙时景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孙时景打开门,须发皆白的老谷主仍穿戴整齐,并未歇下。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愣了片刻后,莫名其妙地关上门,一转身就看见云清清正站在屋内,先吓了一跳,随后回过神来。

“您来了,刚刚那是……”

云清清递给他一张符,言简意赅:

“隐身符,走吧,去看戏。”

这是她白天暗地里跟老谷主讲好的,因此他才一直等着她来。孙时景眼看着她贴/上一张符隐了身,赶紧跟着照做,只见门自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