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李总管带人将皇上抬回了寝殿,一场大朝会草草收场。

朝臣散去,萧子睿也不敢离场,孤零零跪在寝殿门外。

寝殿内,太医给皇上把脉。

不多时,皇后匆匆赶到,急声问道:

“陛下怎么样!”

太医把完脉,起身对恭恭敬敬道:

“皇后娘娘、王爷,陛下是急火攻心才会如此,微臣开个方子,近日须得好生调养肺腑,保持心情舒畅,只要不再动怒便无大碍。”

皇后稍稍舒了一口气,但眉宇间仍是忧心忡忡,看向萧长珩欲言又止。

想来是已经听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

云清清看了一眼萧长珩,只见他紧紧凝眉,向来清冷的脸上带着隐忧。

她暗暗掐了个诀,指尖一弹,微弱的金光一闪而过,射入皇上心口,皇后和太医等人浑然不觉。

萧长珩却眸色微动,目光落在云清清身上。

片刻后,皇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醒了过来。

“孽障……孽障误国啊!”他睁眼最先想到的,还是那二十万石军粮,气得胸口直起伏。

萧长珩立刻温声道:

“皇兄莫急,粮草并没有丢失,这会儿已经差不多该运到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传话太监通报,摄政王手下南征还有禁军统领燕宁在殿外求见。

皇上神色一动,立刻把人传了进来。

两人拜见过后,南征禀报道:

“二十万石粮草已按摄政王吩咐,尽数运至正殿外广场处,禁军已清点验货完毕。”

燕宁也说道:

“微臣已逐车查验过,这一批粮草全是上好的稻米和苜蓿,并无问题。”

“好、好啊……”

皇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伸出手,哑声道:

“长珩,过来。”

萧长珩上前握住他的手:

“皇兄,我在。”

“唉……幸亏有你。”皇上仿佛苍老了几岁,摇头叹道,“朕的儿子不成器,对不住你啊……”

萧长珩垂眸,声音温和:

“皇兄莫要动气,先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点点头,又是欣慰又是恼怒道:

“若这朝中没有你,朕怕不是累死就是让他们给气死了!咳……接下来这些日子又要辛苦你了。”

“皇兄言重了,臣弟自当尽职尽责,守好皇兄的江山。”

皇上面色越发欣慰,再次夸了他几句,又问道:

“长珩啊,此事你立了大功,可想好了要什么奖赏?”

萧长珩神色认真道:

“此次王妃才是首功,若不是她找出直抵景国的捷径,又在快回京时算出粮草有遭劫的危险,臣弟也不可能顺利完成任务。”

“皇兄若要赏,也该赏她才是。”

“原来如此!好,摄政王妃可有什么想要的?”

云清清见皇上的目光看过来,福了福身,面色清冷:

“陛下,赏就不必了,倒是此次京郊匪患出现得奇怪,我只想求陛下严查,绝不要让匪首逍遥法外!”

皇上手一紧,又重重咳了起来。

萧长珩立刻伸手扶住他,拍背顺气,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看向云清清,抿了抿唇。

云清清微微皱眉,不再多说。

皇后突然走到龙榻前跪下:

“陛下,摄政王妃说得没错,此事是该严查。”

“太子他不过是年轻,做事毛躁了些,却被人陷害成了不忠不义之辈,他是冤枉的啊!”

皇上又咳了几声,才强/压下火气摆了摆手,对萧长珩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朕有话要单独跟皇后说。”

云清清眉目清冷,对上萧长珩的目光后,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