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约有二十来天,在家果然轻松,比在学校省心很多。回到家呆了一周,并没有听到父母亲提起肖展庭,我不清楚两家是否还有经常往来,春节是否还去肖家拜年。母亲仍然带我去外公外婆那里过年,大年三十去,初三回。外公身体大大不如从前,冬天基本足不出户,已是虚弱的老人,我暗自叹息。
初三回到城中,我在客厅看电视,听父亲在房中和母亲商量事情,大概是,新春佳节,哪些人那里需要走一趟,带什么礼品合适,母亲帮他出主意,逐一商妥。记得初中那年父母亲去肖家拜年没有带我,满心的失落,而如今我竟然没有一点失望的情绪,倒害怕起来,担心他们拉我一起去。我并不希望和他们一起出现,说不好缘由,只觉得有些别扭。我不愿意再在父母面前叫他“肖叔叔”,甚至,不愿意在父母面前和他扯上半点关系。我已长大,可以叫他“肖展庭”,我不要再牵扯在父母为我设定的关系中。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见见肖,又不知如何去见,冒冒然打电话去未免过于唐突,需有个好理由。我想到了法子,拜年总是一个正当理由吧,打他家电话,向他和张淑芬、豆豆拜年,谁接电话都说得通。打他手机显得小气,狭隘。再说,我和豆豆也是有很好的姐弟情谊的。
我拨了电话过去,是豆豆接的,他分外高兴,依然叫我璇姐姐,问我大学生活的新鲜事。我问他学习怎样。他答,作业多,不过还好,应付得来。我不禁感慨,现在的中学生可不好当,叫他好好念书以后到北京来。豆豆说他一人在家,我又和他讲了好一阵才挂掉电话。
父亲母亲都休完春节假期返工。毓辰知道我回来,约我初八下午出去玩。我们仍然便逛边聊,在女人街买得不少小玩意,水钻发卡、小手袋,毓辰会打扮,出落得愈发漂亮,且时尚,她已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逛累了,毓辰叫魏念生出来同我们吃晚餐,念生依然事无巨细的照顾毓辰,周到、体贴,上餐桌一定是预先帮她拉开椅子,牛排会帮她切好,汤会在温度合适时提醒她喝……我看了都觉得有些羡慕,尽管我并不觉得未来的爱人应该如他一般。男人不一定要如此细致周到,但,温柔和煦是大大的必要。
毓辰习惯了魏念生那一套,早已不觉得新鲜,席间呼机响,她找了电话拨过去,回来时悄悄对我说,有人约她明日去南山,叫我一起去,我推辞了,暗自为念生捏把汗。
肖展庭过了三天给我回电话。
那日上午在家睡懒觉,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慢吞吞的去客厅拿起听筒,“喂,”我说的普通话,回家来还没太习惯用方言接电话。
“子璇,”是肖,一听就知道。
“肖展庭,你好。”不用再等他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