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都想,但是皇上不能死,我的老师,也就是我的舅舅,从未教过我复仇,他教我的都是圣贤道理,都是为国为民的,外患虎视眈眈,大盛朝不可内乱。”
“太子殿下…也是这般想…”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知道真相还要虚与委蛇,偏偏不能报仇,为了天下万民,他宁愿担一个贪图权力的骂名。
包姒又开始心疼男人,怪不得她两辈子都这样倒霉!
作为皇上名义上的贵妃,包姒隔日都要去奉天殿侍疾,今日到的时候宫人回报说太子殿下在里面,让她稍候一会儿,她突然想给沈还出口气,没搭理劝阻的太监,径直入了内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包姒扭着腰踱到厅前,“呀,太子殿下也在啊…”
“请珍贵妃娘娘安。”
她一边给昏昏欲睡的昌乾帝拉被子,一边光明正大地向沈还抛媚眼:“看到太子殿下安本宫自然心安。”
沈还负手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你们、你…咳咳咳”
听到一向懦弱卑微的珍贵妃竟然在他面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他挣扎着坐起来,拂倒一旁的茶杯,“啪啦”。
“皇上?”
候在外面的太监问道,沈还看着老人努力张大喉咙却只能发出气声,代替他回答:“无事,你下去吧。”
“是。”
瘦骨嶙峋的老人大口呼吸,每喘息一次都是莫大的努力:“贱人…你们两个…咳咳…背德败俗、天理不容!“
沈还掐住这个名义上父亲的两腮,把药灌进去:“我天理不容?你弑兄夺位难道天会容你?你杀妻灭族难道天会容你?你当初就是这样把那碗毒药灌进我母妃嘴里的吧。”
“唔唔唔唔、不、”
“你放心,这是药,我不会让你死,因为大盛朝还需要你活过这一次万国来朝。”沈还拂干净袖口,“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一场盛大的葬礼。”
他说完没理会床上怒目圆睁昏睡过去的人,穿过屏风,包姒靠在塌上喝茶。
“娘娘还有事?”
“之前为了给各宫娘娘们找点事做,不要每天愁眉苦脸地来找我,规定每次侍疾不得少于一个时辰,这才过去半个时辰,我还有的熬。”
“哦?”沈还顺势坐下,“那我就陪娘娘一起熬吧。”
虽说青天白日,还是在皇上寝殿,可包姒只要一想到被公主劫持那天沈还对她一点儿都不紧张,心里犯嘀咕,若是有朝一日他登基怕她知道得太多要拉她去殉葬,那该如何是好。
正好孤男寡女,在处理政事的地方,当着父皇的面操父皇的贵妃,这样buff叠满的经历,太子殿下可是在别处体验不到,以后一坐在这里批奏折就能想起她,就不能真的要她去殉葬吧。
包姒抿干净嘴角的桃酥碎屑,挤到他和书案中间,坐在一堆奏折上,沈还顺势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来,你写,看看最近没有盯着你练字有没有偷懒。”
她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握着御笔,朱红的毛尖茫然:“我?写什么?”
“随便。”
随便?当皇帝这么随便?
打开一看“奏呈晴雨录一览”。
包姒:“……”
她回复:已阅。
打开第二封“奏报蜀地数犬狂吠”。
包姒:“……”
她回复:已阅。
御笔一放,翻给沈还:“不准改了!就这样!”
沈怀似笑非笑:“没打算改。”
他拿过其他奏折,他也全写的“已阅”。
“皇帝的工作这么无聊,全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男人把她拉进怀里:“我倒宁愿永远是这些小事。”
他抱住女人的细腰,脸埋在她颈侧流连,隔着屏风吃药昏睡了的皇上鼾声如雷,沈还嗅着贵妃娘娘氤氲的香气,轻声道:“娘娘,再给儿臣生个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