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公主与五皇子先前订过婚约,自然是知道对方生辰八字。
听清了卫毅的话,檐雨耳朵里嗡地一声,脑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在此刻忽然被一根线串联在一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念头瞬间迸了出来。
身旁的卫朔也骤然间沉默住了,只见他眉头紧紧拧作一团,片刻之后转身看着身后的檐雨,面色凝重又深沉,像是在最后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他们看向彼此,目光在半空中交错在一处,竟是不用任何言语,就知道了对方想要说什么。
只是檐雨快他一步,跪在了地上,冰凉的雪顺着衣衫慢慢渗透在她的膝盖上,是彻骨的寒冷,她的语气越发坚定:“这件事是我一人做的,与太子殿下无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卫朔的眼眸黯淡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暗暗握紧了拳头,看向她,“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怕什么?”
“卫朔!”卫毅连名带姓地喊他,随手抄起桌面上一本册子砸了过去,显然已是怒极,“你要做什么?是朕在御审此案!要么朕将这位置与这天下都让与你如何?称了顾政熹当年的心意,让你做这个名正言顺的国君如何?”
檐雨深深吸了口气:“东宫内人中有一人可为我作证。她知道,不止是今年,每一年我都会在宫中替五皇子过冥诞,只是先前无人知晓,风华殿走水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我刻意纵火。”
“你在胡说些什么!!!”卫朔几乎是怒吼出声,“你知道风华殿门朝哪边开吗?”
檐雨看向他,没回应,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选风华殿……”像是被提醒了似的,卫毅的语气淬了冰似的寒,“那是贞婉皇后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在昭儿生辰这一日将那里烧了,想做什么?我卫家……待你也算不薄吧,你为何要这样??”
腊月里的风很冷,刮过脸上有刺痛感,穿过了她的发梢,吹彻在整个院落。
然后檐雨听见卫朔的声音:“事到如今,有件事臣也不得不说了……”
她眼中已噙着泪,心中一阵难言的苦涩,急切地打断了卫朔的话,仰起脸看着卫毅:“陛下是觉得留条命给我就算不薄?可我这五年在东宫,却是一日也没有安宁过,你是放过了我,可是你的儿子却从未停止过欺辱我,自从他将我骗去般若禅寺对我做出那种龌龊之极的事情之后……每一天,我都觉得生不如死。”
冯胜在此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谢昀,两人显然都是听见这句话了,面色均是一凝。
“陛下,谢太傅已带到。”
“臣谢昀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方才来的路上,谢昀已经听冯胜说了来龙去脉,此时听了这番话,又看着檐雨那双眼睛,不禁心中一痛,竟是顾不得其他,上前跪拜天子后即刻为她开脱:“昨夜檐雨姑娘出值房后是与臣一同走的,她将亲手做的兔子赠予了臣,臣昨夜吃完了才离开。方才来时,臣也已经看过风华殿走水的情况,从燃烧的痕迹来看,那个时辰她正与臣同在一处,绝对不可能是纵火之人。”
檐雨看也不看他,就像是没听见他那番话似的,还在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陛下可还记得数月前死去的给事中符衡?因他的案子将我带去大理寺狱时,我就想过一死了之。后来在行宫中发现顾政熹手书的那一日,我宁可认罪被打死,也是不想继续再过这种屈辱的日子了!”
“所以你就要挑五皇子生辰这一日,烧了风华殿?”卫毅恢复了些许冷静。
“是的。”檐雨答得痛快,“我知道太子殿下最在乎什么,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更痛苦,我要他,也尝一尝这种感觉。”
卫朔踉跄了一下,撑着桌角才算稳住了身子,一颗心顿时收紧了,强烈的刺痛感一阵一阵从中袭来,胃里也是翻绞得厉害,他屏住了呼吸,面色略显苍白:“……这些,就是你的真心话吗?那些所有的,你只觉得,是屈辱吗?”
“是的。”她已经面无表情,甚至当着卫朔的面看向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