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追随在卫毅的身上,随着他一同又回到了御案边。只见他拿起那张纸,提着一角缓缓放在烛火上引燃。

那是卫朔留给他的,符衡妻子的另一份供词。这份供词,换了卫毅最想要的一样东西,让他一切的筹谋都扑了空。

那一晚,符衡刚回到家中,东宫就差内人送了御赐的酥糖,此时正是晚饭时候。他收了东西就摆在桌上,谁料大女儿嘴馋,趁人不备偷偷咬了一口。

没一会儿,门房又领着宫里头的人来了。符家还当是东宫内人去而复返,一众女眷便先离开了,只留符衡一人在厅堂中接待。

去的人就是武德帝身边的杨公公。

这份供词呈堂之后,就会再深究下去。

紧接着必然会查到杨公公身上,继而也就知道,当晚赐了符衡鸩酒,又嫁祸到了东宫的事与武德帝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看在你是豫王生母的份上,早就死了几回。”供词没一会儿就烧成了团灰,卫毅掸了掸,对她道,“起身吧。”

这话给了萧贵妃无限希望,可当她看清楚了卫毅眼中的轻蔑时,又低下头去:“妾有罪,不该擅自去管太子的事,往后再也不敢了。”

卫毅又回到她身旁,托着她的手臂将人扶起来:“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这回事儿没办好。太子就要及冠,身边没个贴身伺候的也确实不行,这样吧,你瞧瞧他喜欢什么样的,给安排个过去。”

萧贵妃簌簌发抖:“妾不敢做太子的主。”

“朕说了,你好心,却没办成事。”卫毅握着她冰冷的手,“就从东宫里头挑。”

萧贵妃心尖一颤,不确定地望着卫毅。

陛下已恢复了先前和煦的模样:“好了,去办吧,马上就要秋猎了,朕等着看豫王的骑射练得如何了。”

停云霭霭「八」

停云霭霭「八」

这几日折腾下来,檐雨已是心神俱疲,洗个澡的功夫,靠在浴桶边竟也能睡着。

小萱又拎了一桶热水进来,瞧见面前这一幕,几乎移不开眼睛。

檐雨正闭着眼睛,几缕碎发被薄汗打湿,略显凌乱地贴在额角,白净的脸庞上绯色弥漫,水波正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微微漾起,托起一对滚圆的乳儿半浮着,便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得。

再往纤长的脖颈上看,一团吻痕烙印似的刻在那,应当有些日子了,边缘一圈泛着青黄,小萱霎时红了脸,心中暗忖着,她是什么时候与太子有了亲密之事。

往里添水的时候,檐雨堪堪睁眼。

“我这是睡了多久……”她用手掬起些水泼在脸上揉了揉,“怎么也不叫我?”

小萱继续往浴桶里舀热水:“姑娘就打了个盹儿,没睡多久。”

檐雨按住她的手:“好了,一会儿换你来洗,这些都留着。”

说着,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朝着屏风旁的衣架走去。

“姑娘急什么,难得有得闲的时候。”小萱取了布巾帮她拭去后背的水珠,兀自感叹了一句,“也不知,太子殿下还要几日才能回来。”

三两下,檐雨就将衣衫穿好,套了襻膊给浴桶里换新水:“太微行宫离京城近百里,光路上来回就得近两日。”

况且那里驻扎着只受调于太子的血盟卫,卫朔此番虽是提前巡查秋猎围场,但应该是去与手下的将士会面。

小萱趴在浴桶边:“符大人的案子昨儿有结果了,他家夫人是下毒的人,这会儿已经叫刑部给拿下了。我听前面的小太监说是符大人要纳妾,家中夫人不允,这才对他起了杀心。”

闻言,檐雨动作顿住了。

“姑娘,你是不是也瞧着符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小萱试探着看她的脸色,“对不对?”

“大理寺与刑部都在,自是有论断。”檐雨面上淡淡的,继续舀水的手却有些颤,“詹事府的事不是我们宫里的人该去议论的,好了,进来洗吧。”

小萱脱了衣服迈进去:“哎呀,我就是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