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3)

、或鄙夷、或担忧的目光,像无数芒刺扎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地自容。

「我……我吃饱了。」妙音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碗里的粥还剩大半。她不敢再看任何人,低着头,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斋堂,将那些压抑的议论声和妙净隐约的冷笑远远抛在身后。

她没有回禅房,而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跑向庵堂后山那片僻静的竹林。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她躲到一棵粗壮的竹子后面,背靠着冰冷的竹干,身体缓缓滑落,蜷缩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呜咽出声。

不是驱邪……不是修缘法……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又那么……让人沉溺?为什么师姐们那样看她?为什么妙净师姐说谢施主心思不干净?难道亲近他、依赖他、让他做那些事……真的是错的?难道……所谓的「情」,就是劫难?

无助和迷茫像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清晨在谢云深怀里感受到的那点暖意和安心,此刻被残酷的现实撕扯得粉碎。她只觉得自己脏了,坏了,再也回不到那个心思澄澈、只需诵经念佛的小尼姑了。

竹叶沙沙作响,风带着凉意,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心底沉重的冰寒。她抱着膝盖,孤独地蜷缩在清冷的竹影里,像一只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幼兽。香火未冷,诵经声犹在耳,可这庵堂里的人心,却比山风更冷,将她初萌的情愫冻得瑟瑟发抖。

第0016章 第十六章 戒衣剪断时,心已不归庵(H)

竹影婆娑,风穿过叶隙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吹不散妙音心头的冰寒与迷茫。她蜷缩在粗壮的竹干后,脸深深埋在膝盖里,泪水无声地浸湿了灰色的僧袍。妙净那些刻薄的话语、其他师姐妹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让她窒息。原来那些让她浑身发烫、心跳失序,甚至沉溺其中的「驱邪」、「修缘法」,在旁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难道谢施主……真的在骗她?难道她真的坏掉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个心思纯净的小尼姑了?

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吞没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面前。熟悉的墨香混着山间清冽的空气飘入鼻端。

「妙音。」谢云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妙音身体一僵,没有抬头,反而将脸埋得更深,肩膀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谢云深没有催促,只是在她身边缓缓蹲下。他没有碰触她,但那股温热的气息和存在感,却比任何拥抱都更清晰地笼罩着她。

「她们……她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妙音的声音闷闷地从膝盖间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妙净师姐说……说你心思不干净,说我……我坏掉了……」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羞耻和自我厌弃。

「妳抬起头,看着我。」谢云深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妙音迟疑了许久,才怯怯地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那双总是清澈懵懂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受伤、困惑和恐惧,像一只落入陷阱无助的小兽。

谢云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动作小心翼翼,彷彿对待稀世珍宝。「她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可是……」妙音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欺骗,只有一片让她心悸的认真与……她看不懂的灼热。「她们说我们……那样做,不是驱邪修缘……」

「那是什么?」谢云深反问,目光紧紧锁住她,不容她闪躲。

妙音被问住了,茫然地摇头。她只知道那感觉奇怪又舒服,让她依恋,却从未真正理解过那是什么。

谢云深轻轻叹息,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温柔。「那是情之所至,妙音。不是驱邪,不是修缘法,是男人对心爱女子最自然不过的亲近与占有。」

「情……心爱?」这两个词对妙音来说,比经文里最晦涩的句子还要难懂。师父只说她尘缘未了,却从未告诉她「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