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骂姚家是只大硕鼠,盛赞皇上英明,铲除贪官。查抄的金银珠宝全都入了国库,这一下刚好有了赈灾的银两,江淮蝗灾得以顺利解决。

可是,世家大族们全都吓得两股战战,心肝直颤。即便是位居榜首的王家,也已经站不住脚了。

王文嫣跑到哥哥书房,脸色苍白地问道:“哥哥,都说那新君一直在讨好世家大族,怎么如今竟痛下杀手了呢?姚美娘……那丫头虽是有些讨人嫌,不过前些日子听说她已被摔破了脸,还断了一条腿,已然够惨了。韩家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害得人家抄家灭族呀?”

王文翰脸色也不大好,不过他终究比妹妹镇定了一些:“就算姚家得罪了韩家,你以为凭韩家一人之力就能做到这样?便是官家再倚重常山新贵,再信任韩家,也不可能为了他们去做这么大的事情。很显然这是官家的意思,韩家不过是抛头露面的马前卒而已。”

王文嫣捏着帕子的手抖个不停:“哥哥,那你说咱们家不会倒霉吧?”

“这件事我已经同父亲探讨过了,咱们家暂时应该没事,即便官家有心震慑世家大族,也要挑合适的人下手。咱们家树大根深,他要动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哥哥,我偷听到祖母和母亲的谈话,似乎有意让咱们家跟常山新贵结亲,以稳固咱家的地位。”

王文翰起身踱了几步,望着窗前的几杆翠竹,悠悠说道:“这倒也算个法子,以我们这样的门楣,要成亲自然也是以家族利益为上,嫁谁娶谁都不能凭自己的心思。”

“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嫁给韩凛呀!”

王文翰忍俊不禁:“他们只说与常山新贵联姻,并没说让你嫁给韩凛呀,你只想着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常山来的那些乡巴佬,也就韩凛勉强还能说得过去,连他我都看不上,其他人更看不上。”王文嫣满脸嫌弃。

王文翰没好意思笑话妹妹,只好心提醒:“明日便是护国寺庙会了,祖母和母亲肯定会带你去。若是一定要嫁给常山那帮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瞎矫情了,挑个稍微顺眼一点的,也不至于自己这一辈子太难受。”

每年六月十五,锦山上的护国寺都格外热闹,达官显贵们都要在这里住上一晚,早晨起来争着烧头香。

韩家第一次来,个个都觉得十分新鲜,安顿好了住处,韩凛就带着几个妹妹到后山赏景。

老太太不放心,紧着嘱咐:“你们小心些,别到那人少的地方去,万一碰上猛兽可怎么办?”

韩凛嬉皮笑脸:“奶奶,您忘了吗?前些日子锦山春猎,您孙子可是拔了头筹的。您就放心吧,这几个妹妹我若看护不好,还怎么当大哥呀?”

老太太扁扁嘴,脸上不服气,心里却是十分欢喜的:“你就吹吧,牛都被你吹上天了!”

姑娘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欢快的跟着大哥出了门。

带着女眷去后山,韩凛还是加了小心的。腰间带了佩剑,怀里揣了匕首。一路上也遇到了其他几家游玩的人群,看来后山并非十分荒凉,众人逐渐放下心来。

后山最著名的景观其实是一棵古树,据说已有五百年树龄,树高数丈,遮天蔽日。

王家和苟家的人在树旁相遇,正在寒暄之际,就见威远侯府的人来了,众人便都噤了声,静静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