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2 / 2)

那位置上又付出了多少?

此时此刻,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她之上,就是狄墨也不能。

何况眼前这个柴火苗一样的村姑。

“你这小身板下的胆子可不小啊。”朱覆雪的声音幽幽响起,好似毒蛇吐信的声响,“只可惜你不了解我。我这人,最闲不住的就是这双手了,每日若是不折些东西,便会觉得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对方话音未落,一股锐痛便从肋下传来,秦九叶低头一看,只看见朱覆雪的一根手指不知何时已点在她的身前,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了她的身体里,隔着她的皮肉牢牢钳住了她的肋骨,像是下一刻便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掰断。

朱覆雪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就像俯瞰一株卑贱的野草。

“谁是待折花,谁是折花人,一早便都注定好了。若无人栽培,谁能看见这些红花?正是因为浸泡在这刺鼻的热泉中、每时每刻都被熬煮着,那福蒂莲才能开出赤红如血、艳丽夺目的颜色来。能供人攀折才是这福蒂莲被人养在池中的原因,就像有些人生来便是供人驱使奴役的命运。”

秦九叶拼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在对方眼前发起抖来,肋间的尖锐压迫感令她呼吸困难,但对方言语中的那股轻蔑远比身体上的摧残更令她难以忍受。

深深喘了几口气,她面上竟挂上了几分笑意,声音断断续续却透着一股坚定。

“奇花还是野草,一个春秋便成泥。金銮殿还是茅草房,千百年后终成废墟。美丑贫富贵贱,一朝咽气不过烂肉白骨。这世间万物本就同源同归,朱门主又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呢?”

朱覆雪望着秦九叶那双漆黑的瞳仁,似乎想从那双眼睛的倒影中看出自己的模样。

她从哪里来?她已经记不清那些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从前是何模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的样子。

红唇轻启,朱覆雪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柔媚,另一只手如蛇般缠绕上秦九叶的身体。

“你这话倒是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便宜弟弟到底从何处来,又为何偏偏要留在你一个药堂掌柜的身边、宁可得罪我也要将玉箫灭口呢?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她的声音停在女子耳畔,白皙的手在对方心口和颈间徘徊,“……我猜,这一切是因为你替他解了晴风散,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咏史》左思

第160章 相知相见不相认

身后的热泉喷涌不停,秦九叶的冷汗不断冒出。

在不知晴风散为何物前,她无知者无畏,只当一切都是挑战,并不作他想。

但知晓这背后种种、又听到朱覆雪轻描淡写道破实情的一刻,她几乎感觉自己回到了那樊大人的刑堂,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一池绿水。

“什么晴风散?门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不能承认这一切,只能赌朱覆雪并无实据,只是在出言试探。

但朱覆雪不是邱陵,对方从来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