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在劫了玉府押送贡品的大船后终于决定金盆洗手、退隐山野,在南海荒蛮之地隐姓埋名多年,最终却是因为思乡情切,在粥铺喝了一碗青鱼粥而暴露了自己,最终引来杀身之祸。我言尽于此,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便不多收你茶水钱了。”
一个不将自己项上人头当回事的人,竟还有心计较几文茶水钱。
李樵冷冷盯着那一身补丁的老掌柜,耳边几乎能听到到杀意在血管中涌动发出的声响。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若是从前有人当面这样试探他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挥刀砍伐、斩草除根。
可就在昨日,他还放走了那河边玩木鸢的小童。
他其实不该如此的。他想,他只是嫌麻烦。
不是处理尸体的麻烦,而是要面对她的麻烦。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甚至是身上的气味,都如有形状般压在他的左手上,让他的刀出不了鞘。
但有什么用呢?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已经足够让她厌弃自己千百回了。
深吸一口气,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问道。
“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就同李小哥今日来寻我的缘由是一样的啊。”唐慎言终于睁开那双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只是细瞧那眼神中的光依旧明亮,“听闻璃心湖旁最有人气的码头便是那黄泥湾码头,你若凑巧遇见哪个熟人,便代我问个好,就说她那先前在我院里腌下的鸭蛋还剩下些,我已替她尽数解决了。”
许久,那股难以抑制的杀意终于勉强在少年眼中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