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病程,重则有可能适得其反、雪上加霜……”
一旁那名唤曾青的道士脸色已十分不耐,眼瞧着便要上前让她闭嘴,那方才从床榻上翻了个身的元岐却突然开口道。
“你问吧。”
那道士脚步一顿,只得有些尴尬地站回原处。
秦九叶飞快瞄一眼元岐,舔了舔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努力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开口问道。
“观主此次发病,看似只是寻常痛症,实则从脉相上来看很是有些凶险古怪,不似多年旧疾来得沉缓,倒似是被什么毒物侵蚀。敢问观主,最近可是修过什么功法,亦或者……服过什么不该服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话音落地的瞬间,整个房间似乎越发安静了。
黑暗像是自那元岐身下的阴影中蔓延生长出来,将人包裹其中,带来一股阴冷之气。
暖榻上的人懒懒支起半边身子,披散的长发自他胸口垂下,好似一条条黑蛇一般。
“近来观中事务繁杂,我没工夫研习什么功法。我也没有元漱清那些炼丹、吞丹的癖好,你可打消这层心思了。”
我信你个鬼。
你服没服过毒物,一个医者会看不出来?问你只是给你一个“自我坦白”的机会,你不好好抓住机会解释一二,看来还是发病时不够痛啊,早知道方才便不那样痛快地施针了,说不定这嘴里还能吐出几句实话。
心底骂归骂,秦九叶还是得笑着点点头。
“原来如此。那想必是因为近来暑热侵袭,观主才会偶感不适。那不知可有服过什么补品补药或是……”
她这厢循循善诱的话还没问完,先前一直瘫坐在地上的七姑不知怎的突然回了魂,一阵猛咳后低声训斥道。
“我说你这人怎地这么多问题?没看到观主已很是疲累了吗?让你留个方子而已,方子是否稳妥,想必几位大哥也会掂量着来的,你在这瞎操心什么?”
秦九叶瞥一眼七姑,后者却没有看她,只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小块地方。
秦九叶不蠢,自然看得出对方是在暗示她不要再追问下去,否则没有好果子吃。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眼下这么个问法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毕竟那元岐身子骨已经舒坦,眼下似乎根本懒得搭理她,说出口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在敷衍。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那名号慈衣针的心俞。若是对方在场,说不定可以双手各捏一把针,转瞬间将这元岐扎成个刺猬,然后再细细拷问一番。
只可惜,她没有那样的本事。她的针只会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