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料就这些,能者先占了位置,自然就没后面人什么事了。
七姑心中苦闷,但破鞋上已挨了几个鞋印子,她自知争不过对方,只能忍气吞声。
大的欺不过,便只能挑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人来欺负了。
七姑转过头来看向秦九叶,将方才受的气发泄在对方身上。
“你这人,怎地一直粘着我?还说不是要同我抢生意?”
秦九叶抬头看她一眼,显然并不打算和对方言语纠缠,只心不在焉地拱拱手。
“在下村野郎中而已,哪里比得上七姑的能耐?此番跟过来只是想跟着长长见识罢了。”
冷不丁吃了一记马屁,本已打算出口的恶言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七姑清了清嗓子,再三强调道。
“先到先得。一会我在前,你要排在我后面。”
秦九叶看着一副瘦弱模样,实则骨子里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若是先前有人同她这般抢生意,她便是忍一时吃了亏,日后也定要寻个机会讨回公道的。
可有了那日为苏沐禾问诊的经验,她行事倒是与从前有些不同,何况此次登船她也并非全为银钱,当下便顺势点点头让到一旁。
大汉与七姑跟着那引路的道童拐入船舱,秦九叶顿了顿后才跟了上去,却见那道童径直穿过两侧船屋、未做停留,随后一个拐弯来到一处黑乎乎的楼梯口,抬手取了一旁的油灯点上,向船舱底部走去。
打头的那大汉只犹豫了片刻,随后便故作镇定地跟了上去,七姑见状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而秦九叶望着那黑乎乎的底仓入口,只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情愿。
她听唐慎言说起过,这有钱人家外出搭船,都喜欢用那顶层的房间。所以那些专供富人出行的画舫楼船,都修有二楼甚至三楼,只因高处通风良好,还能见着阳光,那些阴暗潮湿、泛着霉味的船舱底部都是留着拉货用的。
可这元岐眼下又是唱哪出?如此宽敞开阔的大船,不待在甲板上也就罢了,竟还住在这么深的船舱底部,莫非那方外观修得是地五行?钻得越深道法越高?
眉头紧锁,脚下发软,秦九叶摸着木头舱壁的手开始微微出汗。
楼梯行到尽头,四周光线依然昏暗,除了那引路道童手中的油灯外,再不见任何光亮,黑暗令脚下的走廊好似不见尽头一般,走得人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