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是逃命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李樵探查一番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这才翻上破败的香案,从那神像肚子下面隐蔽处熟练取出一只小巧的油布包来。他将那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支火折和被分成小包的伤药。
秦九叶在一旁呆呆看着,起先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对方偶然发现的地方里竟还藏着火折和伤药,随后才有些明白过来,那油布包里的东西应当是他一早便藏在这里的。
璃心湖离九皋城尚有一段距离,在果然居的三个月间,他还曾到过这里吗?还是说这些都是他从前生活留下的痕迹?莫非每个行走江湖之人都有似他这般狡兔三窟吗?
秦九叶看得有些纳闷,但却并没有开口追问。就像方才她说起杨姨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问什么便带她来了这里。有些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刨根问底,你也能准确感受到对方的意图。
他在同她分享他的生活。而她莫名觉得,这地方应该没有多少人来过。
她这厢想着,眼神仍盯着那摊开来的油布包,少年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当下开口道。
“许是先前上香祭拜的村民留下的。我见他们都喜欢将东西藏在此处。”
上香祭拜的村民或许会留下火折,但绝不会留下伤药。那纸包着的伤药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她的鼻子。
秦九叶看了李樵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此处没有香火也没有贡品,看来这附近村民的祭拜都很是随意。”
少年脸色一顿,一时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什么是祭拜。因为他从未祭拜过什么人亦或什么神。
躲在金顶大殿天王神像后的时候,他也目睹过节庆之时那些涌向寺庙的人潮,听见过许多香客信徒默念的祈祷,但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对着空气絮絮叨叨、甚至泣涕连连,也不明白那些大同小异、反反复复的说辞有何意义。他会等他们离开,然后从那些贡品中挑些好的吃食带走,这便是他对所谓祭拜唯一的印象了。
李樵望了望面前女子的神色,随即想起什么,转身从那油布里点火用的毛边纸中抽了一张出来,捏在指尖熟练地翻折起来。不一会,一朵花瓣对称、棱角分明的纸荷花便静静地立在了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