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事还未明朗,若是有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你一人落单怕是不妥……”
邱陵说罢上前几步,冷不丁被人斜插一道,挡住了去路。
“说得有理,还是同我一起稳妥些。回村的路我最熟悉。”
李樵说罢就叉腰站在那里,占着门口的位置不动弹。陆子参见状,立刻迎头而上。
“督护的意思是,现在天色不早了,若是耽搁了怕是要走夜路,走夜路更加不安全……”
门口的少年抬起头来,眼神像杀鱼的刀子一般在陆子参身上刮过。
“这九皋城的夜路这般不安全,也不知守城的参将们都在忙些什么?”
陆子参脸色一黑、还没来得及反驳几句,那少年又将矛头对准了邱陵。
“督护若是怕耽搁了查案的进程,直说便是,不必特意用关心我阿姊做借口。若是让旁人听见了,怕是要猜测你三心二意,苏府的婚事还未退,又同旁的女子纠缠不清。”
“你!”
邱陵显然不是少年的对手,向来正气威严的脸上竟有了羞恼之意。
然而口舌上得了便宜的少年悠悠转过身去,却哪里还能看得见秦九叶的影子?
她身形瘦小,得了空子便钻了出去。苏家那铺了碎石的庭院中只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歪歪扭扭地从院子中间直插了过去,足见离开之人的匆忙。
桌案前,目睹一切的高全摇摇头,看一眼那终于安静下来的三人,随即拍了拍手上方才扒墙砖留下的黑灰,低声自语道。
“这些男子,原本就是这般事多且唠叨的吗?”
第99章 老将军
秦九叶确实是不需要人陪着的。她一人熟悉回丁翁村的路,不用顾左顾右,走起来还快些。
和沅舟虽死,但案子的事也算有了些新进展,她这心本该放一放了。可不知为何,走在那条熟悉的小道上,她的心中却再没有了往日的轻松自在。
李樵方才的一番话虽是在敲打她,但也不算是毫无来由。一入村里,农忙一天过后归家的老老少少都同她打着招呼。她有段日子没回果然居,村里的人竟都惦记着她,拉着她问她去了哪里、可是不回来了、果然居是否不卖药了。
她也分不清这份关切中有几分是在怀念她,有几分是在怀念她的药,又有几分是在盘算着如何将欠下的账面一笔勾销,归根结底还是有些感动,一一解释一番过后,便脚不停歇地向那处熟悉的院子走去。
黄昏时的光线打在果然居的破门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感。塌了一半的烟囱没有冒烟,秦九叶拨开门栓、独自进到院中。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金宝和秦三友果然不在院里,不知昨夜听风堂一聚后是否回来照料过生意。
然而院子里明显有人打扫过了,杂草落叶都清理得干干净净,采下的药材被整齐码放在院中等着晾晒,角落里的柴垛整齐地像是泥瓦匠新砌的墙。
看来老秦这些天心情不错,竟有闲心打理院子了。
秦九叶短暂感慨了一番,随即便急匆匆地进了东房里屋。
用过的药罐已经被清洗干净、被整齐地摆在架子上,药垆里的柴火熄了很久,摸起来已经彻底冷掉了。
从前她在的时候,这药垆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不停地烧着,而焙药的事她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是以不论是金宝还是秦三友,都一直不太熟悉果然居里的土灶。
秦九叶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蹲下身来,刚要挽起袖子去清理炉膛里堆住的柴灰,却发现那炉膛早有人清过了。
她一愣,随即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了解金宝,便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变得如此利落。而院子、新柴乃至药罐,若还有可能是老秦顺手收拾过的,那这炉膛便几乎不可能了。果然居灶内的烟道因为塌了块砖的缘故总是堵着一半、需得偏着用,而这个细节,只有经常使用的人才会知晓。
是李樵。
那天她不想见他,便找借口让他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