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郑谐好像故意为难她一样,盯着院中一株梅花欣赏了十几秒,直到和和蹲得脚都麻了,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你不怕蛇?”他的声音嘶嘶哑哑的,诡异无比。
和和反射性地“啊”了一声迅速弹起来后方知上了当。寒冬季节,哪来的蛇?
郑谐早在她跳起来时就头也不回地抬腿走掉了。
和和气呼呼地追上去,但郑谐腿长,纵然是一名已经很多天没吃过正餐的病人,她一路小跑也没追得上,反而在客厅里被王阿姨拦住:“和和小姐,你刚才哪儿去了?哎,头发上怎么弄了那么多枯叶子?别动别动,我给你拿下来。”
和和问:“他……哥哥得的什么病?有多严重?”
王阿姨诧异地说:“啊,你一直不知道?因为小谐少爷前阵子一直发烧,所以做了咽喉息肉和扁桃体切除手术。情况挺急的,大概怕带累出别的毛病吧,不然也不用大正月的,年都没过完就做手术。不过那李医生一直说不严重。”
“那怎么会咳血?前些天他还一直昏迷呢。”
“医生说小谐少爷的体质有点特别,药物反应比别人厉害,伤口又好得慢。咳血也是因为这个呀。”
和和一颗心浮浮沉沉,此刻终于放了下来,又觉得啼笑皆非,越想越觉得怄。除了那个没正经的主治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任何人夸大郑谐病情,她为什么就一根筋地认定郑谐得绝症了呢?
她跑到楼上,砰砰地敲郑谐的门,没有人回应。她继续敲,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她自己闯了进去。
“你明明能说话了,为什么装哑巴?”
郑谐瞥了她一眼
“又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为什么还要瞒着家里人?我以为……你故意的!”
郑谐诧异地又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你又没问过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怪不得你肯回来,原来是以为我快要死了,准备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和和词穷。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说过我不去C市了。”
“因为你同情我被父亲与未婚妻同时抛弃,所以要留下来陪我?”
“不是……”因为郑谐极少用这种句型跟她讲话,她应对不熟练,所以继续词穷。
郑谐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门“咔”一声锁上。
和和终于想起应对词句来。她冲着门喊:“我说错话而已,你就记恨到现在……小气鬼!”
没声音。她又对着门嚷:“你婚约取消又不是我弄的,你迁怒于我干吗?你若怀念她,为什么不去把她追回来?”犹不解气,朝门上使劲踢了一脚。
一脚不过瘾,正准备踢第二脚时,门却突然打开,那大力的一脚眼见着就要踢到郑谐身上,郑谐机敏地闪开。
运动细胞不多的和和收势不及,“啊”地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她闭上眼睛,打算接受鼻子被摔扁的命运,结果衣领被人扯住了。那股力扯着她的衣领一直把她送到卧室门口。
郑谐说:“回你自己房间,我需要清净。”
憋了一肚子火的筱和和,在房间转来转去。
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郑谐完全没有事而庆幸又欣慰,一方面又为郑谐明明无大碍却对她爱理不搭的态度觉得气愤,此外她还因为与郑谐的关系这么僵化觉得非常的郁闷。
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摆弄着终于完工的两只布猫。那两只猫,是她这几天夜里失眠时,为了打发时间一针针缝的,因为找不齐材料,她剪碎了从柜子里找出两件年少时穿过的衣服。
这两只布猫一高一矮,眼睛和嘴是用黑色线绣上去的,高的那只表情冷漠,矮的这只一脸委屈。
和和握着那两只猫,捏着嗓子自说自话。
高猫:“我讨厌你,离我远点。”
矮猫:“骗人,难道你以前对我好都是假的?”
高猫:“以前你太会装,我受骗了。”
矮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