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他抿紧的薄唇溢出低哑嗓音:“她嫌我脏了。”

萧集差点没被烟头烫到嘴:“什么?”

傅容与低低的笑,头顶璀璨的灯光照出他冷白的脸庞,哪怕压抑到了精致,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唯有从容不迫的语调是彻底变了:“我过往污浊阴暗、怨恨而又唯利是图。对她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来说,确实是很脏……”

萧集长指微屈,慢慢弹落烟灰时,指点道:“男女之事就这般不讲道理,你把过去烂在唇齿里,日夜倒嚼着不敢说爱,怕什么?不就是怕她不要你么,现在正好她真不要你了,我看你就干脆来个破釜沉舟,就爱了,到死也能瞑目。”

傅容与抬头看他,眉眼深处藏着压抑的情绪:“她只对我这具躯体有几分兴趣,爱字,对现在的她而言太遥远。”

他也舍不得拿这个捆绑忘掉过往云烟的谢音楼,情愿当她夜里能催眠入梦的香。

“看来你很适应炮友这种没名没分的身份啊。”萧集也是服了傅容与,本来是堂堂正正的未婚夫,硬是被家里的败家亲爹给连累,如今只能沦为了靠一副皮囊诱引人家动心。

不过想想,傅容与要是敢提着聘礼上谢家,怕是过不了谢家那几个不好惹的男人那关。

萧集总结下来,略感同情地看着傅容与冷白侧颜:“别说,你跑去给她当炮友,是比当她正牌男友要靠谱,至少她要是记起你离开的事,想断关系……也不用闹的人尽皆知。”

傅容与这样手段狠辣的男人,在商界谋算着任何人利益,却唯独给谢音楼留了一条退路。他鸦羽眼睫低垂,盯着猩红的烟头片刻,用指腹重重地碾灭。

片刻后,低哑的嗓音喉咙间滚了两遍才溢出:“当年退婚一事,让她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拜我所赐,如今我不会再让旧事重演。”

萧集知道也当年是谢家封口的快,才没有让谢音楼在豪门里明着被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私下别人要怎么八卦各种版本,就算谢家本事再大,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傅容与压抑了整晚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就跟打了场败仗又开始重新振作似的,他拎起搁在手扶的西装外套,趁着脖间的过敏症状没有蔓延到这张脸时,让陈愿安排车去医院。

萧集还慵懒地瘫在沙发上,随口问他:“你不是吃药了?”

“吃药没有医院洗胃治疗见效。”傅容与侧过身站在光下,淡淡的眼风扫来,伴随着沉哑的嗓音说:“她爱我这张脸,不能轻易毁坏了。”

??第 43 章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了病房内, 温度下降了很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前摆着一杯塑料纸杯水, 值班护士推车离开不久, 虚掩的门又被打开。

谢忱时一副厌世脸躺在病床上, 随即旁边帘子被人生猛掀开, 邢荔探头一看,发现躺着的是个有点眼熟的漂亮男人,扯着嗓子叫了声:“啊!抱歉……找错床了。”

帘子被放了下来,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向隔壁另一张病床。

谢忱时继续生无可恋,灯光白惨惨地打着他脸色,极静的环境下, 一张薄薄白色帘子隔绝不了什么, 女人的声音再次送到耳里:

“酒精过敏成这样,就算洗完胃还要吊瓶吧。”

“问过了……医生开了药单叮嘱要吊瓶才能走,最好是观察一夜,你弟那边瞒着没说呢,不然眼睛要哭的更瞎了。”

“嘻嘻,我刚看隔壁的倒霉鬼也是洗胃住院, 你们这些男人真够造孽的, 他更惨,身边孤零零的都没有人陪床。”

原本谢忱时已经没什么反应, 偷听墙角见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敢公然嘲笑他处境,被洗过的胃瞬间涌起一阵剧痛, 手臂强撑着都要爬起来骂, 操着又冷又颓丧的嗓音:“你有胆给老子过来说!”

帘子布料被他泛了白的指骨狠狠扯开, 邢荔被惊吓到捂着胸口, 踩着鞋跟要离这人远点,下一秒,只见谢忱时瞧着是要发火的,却眯紧了薄戾的眼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