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夷好一会没说话,傅谨严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些许,呼出来的热气拍打在自己的脖颈处,痒痒的,热热的,像是小羊或是小兔子一样。他并不催他开口,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忽然傅辛夷抬起头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又缩了回去,把眼睛埋在他的肩头,小声道:“有点像在做梦。”

“你太好了,让我觉得我配不上,我……”

“辛夷,”傅谨严打断了他,极郑重地把他的手拉到胸前,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一字一顿地道:“你配得上所有人。”

“你勇敢,善良,聪明,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孩。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片刻,湿热的嘴唇贴上他的耳廓,轻声道: 3⒛3359402

“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傅辛夷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眼眶有些发热,用力抓紧了他的手。那拿过利剑、拉过大弓、降过烈马的手正卡在他的手指之间,万般珍重地握着他。

就像是攥到了遥远温柔又不可触及的月光,他忍不住用力、再用力地去握紧他,确认他的存在,确认他不会放开。

却听见傅谨严道:“好了,现在你的错又多了一条了。”

“啊?”伏在怀里的少年一下子抬起头,睁圆了眼睛。

“自怨自艾,还说辛夷的坏话。”傅谨严捏住他小巧的下巴,“加上你刚才数出来的那么多错,自己说,我该怎么罚你?”

傅辛夷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傅谨严也不催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终于,傅辛夷一把埋到他怀里,自暴自弃地道:“皇叔该罚我的屁股!”说完就连耳朵都红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傅谨严发出哧的一声笑,咬住他红得滴血的耳垂,湿热的呼气一股股地往耳道里钻,声音接近气音,“等你伤好了,我就狠狠抽烂你的小屁股,让你几天都下不来床。”

“不要……”

傅谨严却一把把他横抱起来,傅辛夷惊叫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被他哈哈大笑着抱去了浴池。

自从傅谨严说了要惩罚之后,傅辛夷心里忐忑极了。皇叔说话向来有一说一,他说要罚,那就是要罚,绝不会是开开玩笑。

此时他胸前的伤还没好全,但也快了,等血痂完全剥落,惩罚就要来了。

他又是不安,又是畏惧,乖得不得了,可直到伤好完了,傅谨严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像是忘了一样。

但他又知道傅谨严言出必行,他可不觉得皇叔会心软放过他,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没有惩罚,不由更是小心,每天起床之后总要盯着傅谨严看上好一会,在心里默默揣测他的想法,还趁着傅谨严议事时,偷偷寻来一些春宫图册,钻研房中之术,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讨好皇叔才能让他罚得轻些。

最可恨的是,傅谨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搞这些小动作。他知道小皇帝背地里在钻研些什么,小皇帝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在搞些什么,但他就是不肯戳破这层窗户纸,颇有兴致地看傅辛夷折腾。

气得傅辛夷晚上竟然都不肯被他抱着睡了,傅谨严还故意问他为什么恼自己,千般哄万般宠,把人吻得晕晕乎乎,揪着他的衣襟,在被子下不怎么用力地踢他,然后就被捞起了腿给盘到了腰间。最后红着脸,被男人有力的胳膊从后面圈着腰,睡着了。

这天天气放晴,连日的大雪停了。

傅谨严一早便去议事,傅辛夷醒来时身边的床铺已经失去了温度。他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才起身洗漱用膳。

他的身体已然大好了,便不想老在床上躺着,再一看日子,恰逢十五,且年关将近,便想着去太后宫里请安,顺便去御花园走走,看看梅花。

太后娘娘是先太子,也就是小十二的亲娘。在傅辛夷登基后,傅谨严就让她做了太后。他现在后宫里一个妃子都没有,太后娘娘也不管事,每日吃斋礼佛,过得清心寡欲,安安静静地当大梁朝的花瓶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