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俢捷这才“呵呵呵”收住了笑意,慢慢地回答她说:“薄言,你紧张我?”口气里却没有太多疑问。而林薄言却不知怎么,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恶劣至极点,说话的语气冲得跟头牛似的:“我紧张你?我紧张你什么?!你就臭美去吧你!”说完没等那边回话,“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还是给顾俢捷拨了电话,因为忘了问他伤势如何,现在是不是还在非洲,什么时候可以回国。顾俢捷笑说只是左腿受了点轻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又说:“薄言,难道你缺心眼儿吗?我是用家里的座机给你打的电话。我已经回国了,老头子派了专机过去接的。现在家里养伤,只是我完了,关禁闭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吓得我爷爷差点心脏病发!老头子让人连我的身份证都给收走了,短时间内,我恐怕是哪儿去不了了!”
林薄言没理会他的抱怨,直接说:“你活该!谁叫你这么大人还那么不懂事儿呢!哪也别去,乖乖在家里面壁思过吧啊!”
气得顾俢捷把手里的电话一扔,整个人往大床上一躺,放声哀嚎:
“可是,薄言,我好想你啊……”
林薄言在这边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去死……”
第十六章
尽管话说得挺狠,薄言心里却仍然有些担心顾俢捷的伤势。因为虽然他说得轻松,可到底是车子从半山腰翻了下去,侥幸捡回一条命,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她以前不知道赛车究竟可以危险到什么程度,现在想一想,若是顾俢捷这样一个矫健英气的人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会不会觉得遗憾呢?也许不止遗憾吧,她还会为他感到心疼。因为他是如此爽朗亲切的一个人,跟他相处她可以完全不必掩饰自己的情绪,开心或是不开心,都可以毫不客气地展示给他看。
薄言跟蓝天说了这件事情,蓝天一听说顾俢捷受伤也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不知这些男生究竟都在想什么,明明是要命的事情,偏偏还要上赶着似地跑去冒险。一面说,一面却拉着薄言一起跑到学校附近的花店里挑了一束百合要去探病,临到付钱的时候薄言突然想起来了:
她们得把花儿往哪儿送啊?
并不是没有见识过那个地方,在大门外,电视或者是报纸上,红墙黄瓦,雄伟庄严,大门口警卫挺直的腰杆和配枪上明晃晃的刺刀是这个国家神秘而难以逾越的一道风景线。
花店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十分爽快的中年男人,听她们犯愁于是大大方方地说:“嗐,这有什么关系啊?看你们的样儿肯定是清华的学生,这样吧,我给您打个八五折,您给我留个地址,待会儿我让我儿子给您把花送过去。”
那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看得林薄言和蓝天忍不住扭头相互看了一眼,"哧"一声笑了出来。蓝天笑说:
“我看还是算了吧。只怕您这东西待会儿到不了病人手里,就得给门口的警卫反反复复地探测十个来回!回头要是不小心再携带个什么菌的,给人当成了生化武器,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咱们吃不完,那就只能兜着走了。”
不伦不类的一番话,把个林薄言听了笑得跟什么似的。偏偏那花店老板还不信这个邪,到底是北京城长大的人,再大的场面再大的人物就算是没见过听也听得多了去了,“哎呦”一声反唇相讥:
“看您这话说的。您那朋友谁呀?不会是菲利普王子吧?报纸上不是说人家前两天刚结束访问回国去了,难不成这一转眼的工夫就又二次访华了?”
不愧是皇城根下长大的人,对当下这些时事的关注程度远胜于她们这些大学生。林薄言听得“嘿嘿”直笑,蓝天却颇有一点儿不服气,因为好端端的诚心想去探望病人,竟然根本不得其门而入。这活生生的距离叫她心里面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偏偏还被花店老板好一通挤兑,于是拧着眉头一脸不服气地瞪着门外。薄言见她竟然真地生起气来,忙走过去搂住她肩,笑嘻嘻地安慰说:
“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不就一束花嘛,赶着去献殷勤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