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国外的社交账号上近几年会准时出现在瑞典并且待一段时间。”
我点头:“这个我知道,是不是还有父母陪同,好像是去旅游。”
“没那么简单。”傅一青说:“我查了一下时间,是从那个女孩儿去世开始的。”
我看着他,他说:“我只是猜测,蒋月月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
我懂了他的意思,但不理解:“蒋义天那么有钱,为什么非要杀人取心,就不能等个器官捐献吗?”
傅一青笑笑:“器官移植不是那么简单的,国内医院审核标准严苛,流程繁琐复杂,许多程序还公开透明。蒋义天的身份背景,在国内治疗,无疑于告诉所有人他女儿有心脏病。但去国外就不一样了,何况……在外国人眼里,在我国许多人自己眼中,中国人的身体是最健康、值钱,有保障的,蒋义天只会就地取材,不会让蒋月月用一个外国人的心脏。”
“妈的。”我想了想:“事已至此,我觉得没必要再蛰伏,十六字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既然蒋义天想退,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傅一青问我:“你想怎么办?”
“明牌。”我说:“放钩,引蛇出洞。”
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没这么简单,我咬着烟发呆,觉得自己行驶在一艘小船上,一眼望不到目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又什么时候是个头。傅一青曾问我,如果没有走上今天的路,会想干什么。我想了想,说,待在钢厂。
在钢厂的那段时间是我刚步入社会的时候,虽然因为欠债压力也很大,但兄弟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纯真又质朴,没有那么多事儿,更不用勾心斗角,背地里耍手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屑的那种人,以前吆喝着有种当面干,背地里搞小心思有什么意思的年轻男孩儿终归成了恶龙,不得不让我感觉生活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笼,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回当初的快乐和自由。
惆怅间,我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立马灭掉烟去找五爷。他正在那家小院子里打牌,被我打扰也不介意,跟我去了单独的包间问我什么事。
“你安排好的?”
他缓慢地眨着眼:“什么?”
“这一切。”
“我安排了很多东西,你说哪一个?”
我盯着他:“五爷,你想借我的手除蒋义天,我理解,但起码应该坦诚布公吧,我还以为你和蒋义天不一样,你起码比他光明磊落。”
五爷叹口气:“你很聪明,但你也不信任我不是吗?”
“五爷值得我信任吗?”我笑了一声:“咱俩谁先算计的谁?”
他哑言:“那个,虽然我们有时候想法不一样,但目的是一样的,要成大事,这些就不拘小节了哈。”他倒了茶,问我:“想问什么?”
“蒋月月和那个姑娘。”
他点头,目露赞赏:“脑子转挺快,怎么想到的?”
不是我脑子快,是傅一青脑子快,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回头问问他。
“所以是不是?”我问他:“蒋义天为了给蒋月月做器官移植手术。”
五爷点头:“蒋月月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算来算去,估计就我、蒋义天、蒋月月的母亲,周行玉知不知道都不一定。”
“噢对。”他补了一句:“蒋义天还不知道我知道,但蒋月月知道我知道,她亲口告诉我的。”
我不解:“为什么?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他摇头:“干她们那一行,必须要求身体健康,特别是能带上床的,万一玩出人命对谁都是个麻烦,我不清楚蒋月月是怎么进来的,但我知道就那一次,中间她呼吸不上来,脸色苍白,跟他妈快死了似的,我还以为她是高潮地快爽过去了,谁知道她哭着求我把包里的速效救心丸给她,我才知道她有病。这种欺骗一经揭穿,她就别想在会馆再混下去了,让客人受到惊吓,她还得倒赔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