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终将有一天会变为亲情,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对傅一青总是有生理上的喜欢和反应,一想到哪天七老八十不能再从他身体里苏醒过来,我就浑身难受,跟小段喻和小傅一青失恋了似的,于是我有了一个伟大的梦想,老了以后装个假的。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只想他记住我的意气风发。

晚餐选的小粥,他选的,说最近在研究什么课题,天天熬夜,上火,喝点清淡的最好。我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心疼地捏捏他的肩。一顿饭吃完,我开着车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车里放着钢琴曲,助眠的,他也没抗多久,很快睡了过去,我在路边停车,把座椅调成半躺的姿势,让他睡的更舒服,车开的更慢了。

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做爱,远比有比做爱更让两颗心贴近的方法。到了家他也没醒,显然是累极了,我把他抱下车,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放在床上的瞬间,他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我亲吻他的额头:“睡吧。”

他拉着我的手,摸我的脸,声音嘶哑:“不做了吗?”

“不做,睡觉。”我亲亲他的嘴。

“你生气了吗?”他像是有清醒的迹象,我对这句话皱眉,感到不解,更有些生气,也笑了,气笑的,但我忍了,安抚地哄他睡觉,声音放低,语气温柔:“怎么可能呢。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傅一青。”

他懵懵懂懂,最后还是睡了,我去洗了个澡,靠着浴室门点烟。

怎么会因为没和他做爱就和他生气。我有心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觉得苍白也无力,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多年养成习惯,哪怕是让他在感受到被爱的时候,还是会小心翼翼,顾及他人的感受。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戾气凝聚,直接叼着烟擦手打电话。

“蒋总,这次的报酬,我不要钱,我想要点其他的。”

第二天傅一青上学也是我送的,一路上他都有点儿观察我的脸色,我尽量让自己表情柔和,快到时他还是问我:“昨天……”他婉转道:“你那么忙那么累,还开那么远的车来找我,结果只吃了一顿饭,小喻……”

“我是很生气。”我截断他的话,他啊了一声,了然,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拿出手机:“我现在请假。”

我摁着他的手:“请假干什么?和我做爱?”

他看着我,点点头。

我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比如你欠我吗?或者我不是你男朋友吗?更或者别说这么点儿距离,就是再远的距离,我来找你只为见一面,我也心甘情愿。

但我想了想,温柔地朝他笑笑:“没事,我晚上还来找你。”

他抿唇,嗯了一声:“我不会再睡过去了。”

我只笑着没说话,看他走进校园。

路边不少大学里的小情侣。我看着他们沉思很长时间,终于知道我和傅一青之间的违和感来自哪儿。

我们没有谈恋爱。

我们没有循序渐进的付出,我们从最开始就没有走上正常轨道的感情。他以报复的心态靠近我,喜欢上我,然后接受事实,而我,在他的引诱下喜欢上他,在得知真相后也没放弃,反而锲而不舍,于是时隔几年后我们再次在一起,听起来感天动地,催人泪下,实际上哪怕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独立生活,却还是没有摆脱几年前的畸形阴影。

就像甜筒冰淇淋,我们这支看起来和其他冰淇淋无异,亲自品尝也是甜的,但谁都知道不能戳破下面的蛋卷,因为有的是塞的满满当当的冰淇淋,而有的,里面空空如也。

那就先在一起,再谈恋爱。

也没人说不能这样干。

我很快调理好情绪,却接到了周行玉的电话。

“段喻。”他的说话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样,慢慢的,吐字清晰:“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

“今晚没有,往后几晚都没有。”我想了想,“但中午有。”

他说:“那就明天中午。”

我没心思想他找我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