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寒战。

林湘坡低下头,幽幽烛光照着他的半边脸,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呢喃:“原来黄河大水,部院都会从漕运六省的粮里调出一部分给河工,可到了今年,一来粮收得少了,二来浙江漕粮不到,库存、转运,一天天地耗下去,这些都要钱。”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湘坡拿起账簿,起身慢慢地向帐里走去,熹微的烛光洒落在他身上。

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明日如此,那大后天呢?”

背后,黄葭的声音忽又响起。

林湘坡转过头,脸上显出片刻的疲软,又振作精神,“现在河口尚且没有通完,大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河工里头也有淮安当地人,真要是大水来了,先冲垮的是还不知道是谁家。”

“轰隆隆!”

晨起,风雨大作。

朔风刮过,江上黄白色的芦苇悠悠倒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