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言渡指尖的温度总是微微凉,但这种微凉,却在此刻,离奇地温暖了她。

完全是下意识地,韩锦书抬起脑袋,望向身侧。

路灯的光成就天然滤镜,言渡整个人置身这副图画,宛如过了塑的老照片,自带几分噪影质感。

他淡淡地喊她名字:“韩锦书。”

韩锦书应他,嗓音不自觉便显得轻柔:“嗯?”

言渡说:“往事已逝,珍惜眼前。”

韩锦书莫名便弯唇,朝他绽开了一个笑。短短刹那间,她心中升起一个诡异的猜测,心想:这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也许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了解她。

尽管,她不知道他对她的了解从何而来。

韩锦书没有挣开言渡的手。

过去,她不喜欢他的触碰,可今晚的兰江好温柔,夜风也好温柔。她的身体没有反感与他修长的十指交握。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经过兰江一中的校门口,朝老街出口的方向走去。

感叹完光阴的飞逝不等人,韩锦书难得有兴致,跟言渡随口说起了她高三时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的,我爸妈很宠我,我打小娇生惯养,从出生开始就样样都只要最好的。当年刚来兰江,我真的很不习惯。”韩锦书平静地说着,“小时候来玩玩可以,真到这里来生活,我非常非常排斥。”

韩锦书又道:“你是第一次来兰江,现在的兰江,已经比以前发达许多。十年前,这里很落后,吃穿住行,完全不能跟银河市比。我那会儿甚至觉得,爸妈把我扔到这里来,是打定主意彻底不要我了。要我自生自灭,他们好抓紧时间备战个二胎。我气得半死,刚来的头两周,又是翘课打游戏,又是偷偷拔校长胡子,差点没把学校的屋顶掀翻。”

言渡闻声,微微挑起了眉:“看来姑奶奶驯服你这匹小野马,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韩锦书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卡壳半秒,才小声辩驳:“对姑奶奶我一直都挺尊重的,毕竟小时候就经常到她家里玩儿,她对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