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玉表明了来意。
李院正头也没回道:“多出来的那碗药是给娘娘调理身子的。”
问玉苦笑:“院正也知道,娘娘喝久了苦药,最近闹得厉害,本来两碗就困难,现在又加了一碗。”
李院正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在斟酌什么,想了想他还是道:“若是能减,老夫就给减了,实在是减不得。”
“可我记得当初院正开药,一方是对症治疗,一方是为调养身体,如今这多的一方还是调养身体?”
“都是调养身体,但是方子不一样,效用也不一样,这一方是――”说到这里,李院正突然停下,有些欲言又止,“总之这一方是不能少的,你还是跟劝劝娘娘,忍耐些许日子,等凤体安康后,这些药就都不用喝了。”
问玉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走到门外时,他停了停脚步,捏了捏袖中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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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玉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晚香正在用晚膳,见他从外面走进来,道:“我听她们说你出去了一趟,去哪儿了?”
她本是随口问一句,谁知问玉竟有些愣神。
“怎么了这是?”晚香察觉到他异常问道。
“没什么。”
因为屋里还有其他服侍的宫女,晚香也没有多问。
等她用罢晚膳,让司棋和抱琴扶着在房里走了几圈,走了她一身汗,又去沐浴换了身衣裳回来,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有点怪怪。”
“真没什么,可能是出去一趟累了。”
这地方荒山野岭的,离开了小汤山,附近都没什么人烟,问玉要是出去只能去两个方向,要么往京城走,要么往通州走。这两地离小汤山都不近,虽然有官道,但骑马坐车都得一两个时辰,累了也是可以理解。
可他实在有点奇怪。
晚香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怪,只能胡乱问道:“对了,你去问李院正,他怎么说?那药若是没什么大用,就先不喝了吧,左不过是调养身体的,补多了其实也不好。”
“李院正说不能少,这药必须得喝。”
说话的同时,问玉眉心也蹙了起来,他想起之前去京城,大夫与他说的一番话――
“……这药并无什么大碍,主要是滋阴补气,调养女子血气的,男子不能喝,但女子喝了是为大好……一般女子怀胎之前,多补补血气是好的,贵夫人可是有血气不足之症?这方开得极好,倒不用老夫横插什么手脚。”
……
晚香还在抱怨,闹着不想多喝药。
可闹了几句,问玉一言不发。
这可有些稀奇了。
晚香一时有些羞愧,心想是不是自己太闹,转念又觉得问玉有点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于是她也抱怨不下去了,闭着嘴不说话,只是瞅着他。
可问玉仿若未觉,又说了几句劝慰她的话,人就下去了,全然把还要给她念书的事给忘了。
“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问玉出去了一趟,到底去哪儿了?”
司棋和抱琴都摇头。
抱琴出去了一趟,似乎是下去问这件事,等过了会儿回来,依然没什么结果。
“只知道问玉是出去了一趟,去哪儿了却是无人知。”
晚香这时也有些郁闷,道:“不管了,歇了吧。”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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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晚香还想弄明白到底怎么了,但问玉并没有给她机会。
似乎他那晚的异常只是晚香的错觉。
每次晚香想问个一二三,可不是被他岔开话题,就是实在说不出所以然,再加上晚香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宫里已经来了信儿,说再过几日就会来接她回宫。
住了几个月,如今要回宫了,不管是晚香也好,还是抱琴司棋等人,多多少少是有些舍不得的。
除了舍不得,回宫还得收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