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百米之地都被人肃清了,十几个垂头耷眼的太监守着几个路口,只留了这片清净之地,甚至连他们都听不清那个角落里到底在说什么。
孙宏茂说到最后老泪横流,而荣庆则是听得满心感叹。
“你让我怎么说你,聪明了一辈子的人,临到这时候偏偏办了糊涂事!”
“我不也是被逼得太紧了,你也是知道的,能挡我都给挡了,实在被逼急了,不光那些人逼我,那些个要命的祖宗也逼我,我能得罪那些个文官,我哪敢得罪那些要命的祖宗。”孙宏茂低着头道。
荣庆也知道他所言有所夸大,不过他也并没有说假话,这老家伙不愧是和他一路走过来的老伙计,太懂得扎心之道。
他担忧的,何尝不也是他担忧的,只是他的情况要比孙宏茂好一些。
“你也知道主子什么性格,这种事我怎么帮你?”
孙宏茂眼见有望,忙拭了拭老泪,拱手道:“只求老哥哥给我指条明路。”
荣庆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沉了脸:“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要是有明路,会在这听你说?”
孙宏茂拉着他的袖子不丢:“就算没有明路,你总要指点我个明道,难道几十年的交情,你真要看我被主子爷厌弃,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荣庆不说话。
孙宏茂见此,又哀求道:“我也不求别的,就求个有始有终,等以后我去守皇陵去,只求老哥哥还记得我,拎两瓶老酒去看一看我,免得我孤苦伶仃,晚景凄凉。”
荣庆被他气笑了。
“一大把岁数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的?你这个小赖子,都成了老赖子了还是这秉性!”
小赖子曾是孙宏茂的诨名,那时候他刚进宫没多久,没有体面,哪能有自己的姓名,荣庆也一样,他的名还是当时的成王赐下的。
“早年的那些老伙计老熟人,死的死没的没,也就只剩下你我了,我不赖你我能赖谁?”孙宏茂叹着气道。
“行了,也是当老祖宗的人了,别弄得不体面。明路我倒是没有,我只能给你提个醒。”
“什么?”孙宏茂当即来了精神。
荣庆沉吟片刻道:“其实这事我也没把握,不过这么一说,你觉得靠谱就听,觉得不靠谱就当我没说。”
“老哥哥说得哪有什么不靠谱的,这宫里谁要是能得你一句指点,那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别看孙宏茂很多年没说过奉承话了,但真说起来还是一套一套的,把荣庆逗笑的同时睨了他一眼,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