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灯一亮,两个孩子都坐起来了,看看爹又看看娘。

“不用,我明天去找大夫看。”晚香忍耐道。

一见妻子这样,杨大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伤不是大事,这是还跟娘怄着气,即使糟践了银钱拿去看大夫,都不想交给家里。

杨大志觉得很头疼,哀求道:“芽儿她娘,你又何必这样一直和娘犟着,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

晚香被气笑了。

她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可心里又实在是气。

这种气愤是来源于一个旁观者对王香儿悲惨的一生的感慨,来源于晚香对自身处境的焦虑,更来源于这具身体里一直充斥的那股莫名的悲哀。

尤其是后者,似乎王香儿虽然走了,但她的悲却一直留在那里,时时刻刻浸染着晚香,让她感同身受。

“你所谓的好好过日子,是怎么过?你娘拿我当奴才用,你一家子都挤兑我,吃饭的时候别人吃干,我们吃稀,我们母女三人吃口鸡,还得先紧着别人,自己不吃?”

“说来说去你还是怨我晌午把鸡端走了,这不是孝敬爹娘……”

是因为一只鸡吗?

不是,是因为这种病态环境,让所有人的思想都不正常。

婆婆欺压儿媳妇,儿媳妇不能反抗,必须一味顺从,哪怕是婆婆错了,也得是儿媳妇先道歉。

严重的资源倾斜,三房在杨家连话语权都没有,干的活儿最多,吃得却最差,还要受人脸色和挤兑。

而这一切,起源不过是王香儿的懦弱,以及作为丈夫的杨大志不作为。

为何苗氏不针对田兰花和黄桃儿?

不过是知道捏柿子还是要挑软的。她欺负王香儿,不过是对付一个人,对付另外两个儿媳妇,却是对付一整房人。

苗氏是傻子吗?

显然并不,所以合该三房人一家子受人欺负!

以前晚香从不是如此斤斤计较之人,大抵是受王香儿记忆影响太深,也可能是退无可退,被逼上了绝路,以前不明白的一些事情,现在都明白了。

“……你要是想吃鸡,不是还有一只,再不济等农忙过后,我出去多打零工到时候攒了钱悄悄给你买一只吃。你说事情总算过去了,娘也没说什么了,这么闹下去的话,以后家里……”

对于晚香的心思,杨大志丝毫没有察觉,还在试图说好话想说服妻子。

而更让人觉得悲哀的是,他是真心这么想,心疼妻女也是真心的。

杨大志除了在苗氏面前懦弱外,对待妻女一直没的说,平时苗氏让王香儿多干活儿,他总会偷着帮妻子干,王香儿的饭不够吃,他都省着留给妻子吃,宁愿自己不吃。

可一味顺从父母也是真的。

恰恰这才是让人觉得最最悲哀的地方,而王香儿的悲哀大抵也来源于此,知道丈夫其实是个好人,却无力改变杨家的状况和自身处境,想走舍不得走,最后只能走上绝路。

第9章 下不出蛋的母鸡(七) 这个山里的少年……

幸亏她不是原主,晚香再次庆幸。

于是这些话无疑成了火上浇油。

“是我闹?为什么别人赔给我看伤用的银钱,必须交给你娘?我的伤明明是她打的啊,为何她能理直气壮要这个钱?”

“我……”

“真的是你想不闹就不闹的?你娘以后能不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家里能公平的让大嫂二嫂一起分担家务,而不是都丢给我一个人做?以后家里吃肉能不能别总紧着大房紧着耀宗,能不能也给我两个芽儿分些?

“以后让孩子出去打猪草,能不能别总是紧着大芽儿去,大房二房那两个丫头也不小了,比大芽儿都大,能不能也帮家里干些活儿?为何大嫂大哥二哥二嫂都知道护着孩子,唯独我和你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都改一改?”

晚香这一连串逼问,问得杨大志根本答不上来。

她抬手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