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琢磨了大半天,甚至第二天一大早还去镇西卖豆腐的摊瞧了瞧,回来后就跟秦婶商量了这事。
其实秦婶也是个苦命人,说起这话就有点长了,大致就是秦婶的丈夫和儿子出劳役时,被石头给砸死了,小叔子不是人,把她撵了出来,她又没有个娘家,只能流落街头。
原是打算自卖但求有个落脚之地,被潘氏机缘巧合下领了回来,也不算是卖身为奴,反正在乔家一待就是这么多年,乔家几个孩子也没当她是下人,都是当长辈对待的。
提起做豆腐,秦婶就精神了。
说她以前在家里,经常被村里人请着做豆腐。豆腐这东西单一家做不划算,经常会有几家凑在一起出豆子,让她帮着做,因为她做豆腐的手艺在村里是出了名。
提起这些,不免又想到以前,不过过去的年头也久远了,倒没有再伤心难过什么的,就是有些感伤。
秦婶还说曹家豆腐为何不好,就因为磨盘不行,做豆腐磨豆子最好是用大磨盘,这样磨出来的豆子才细。若是磨得不细,后续再滤豆渣时舍不得,那做出来的豆腐口感就不行。
其实并不是曹家豆腐不知怎么做才能把豆腐做好,一是条件所限,家里用的磨盘能有多大?
再来就是豆渣滤得太细,后续豆腐出的少,豆腐味儿也不够,索性就这么糊弄着,反正有人买。
乔家磨坊的磨倒是现成的,甚至整个河田镇都没有这么大的磨盘。有了这么个先天优势,那说做就做。
秦婶把家里的豆子拿出来泡上,因为太少,还又出去买了些。到底是多年未做了,第一次她并没打算做太多,先试试手再说。
这边商量好了,晚香便去磨坊安排,锅灶都是现成的,直接用刘叔他们做饭的锅灶即可,还有就是做豆腐要用的细棉布,和压豆腐用的木板。
这些也简单,去买便是。
次日天才刚亮,秦婶就和晚香去磨坊了,豆子交给阿四,也就说几句闲话的功夫,一桶带着水的生豆浆汁便磨好了。
又快,磨得也细,秦婶看了很满意。
加水上灶,俗话说一斤豆腐三斤水,这水的比例也要拿捏好,煮开后便是点豆腐,这些秦婶都轻车熟路,就是最后压豆腐时,因为力气不够,还专门叫了刘叔和阿四来帮忙。
等着豆腐凝固时,秦婶和晚香从灶房里走出来,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是热气熏的。
秦婶一边用汗巾擦脸,一边说:“我留了些豆汁,等会儿煮了豆汁秀秀你尝尝,这东西吃了比豆腐养人多了,就是做着麻烦,以前都是家里做豆腐时,顺带做几碗。”
歇了会儿,秦婶便去煮豆汁了。
不多时,她端了个碗出来。
褐黄色的粗瓷碗,里面是白白的豆汁,散发着浓郁的豆香气。不像生豆汁还带着豆子的腥味儿,此时豆腥味早就褪去,只剩了浓香。
“你尝尝,觉得不够甜,我再给你放点糖。不过我刚才尝过了,不放糖也好喝。”
晚香接了过来,喝一口,口齿生香。
还别说,她前世什么珍馐佳肴没尝过,这种粗鄙之物还真没尝试过,甚至上一个世界,可能因为环境所限,她还没真没吃过这种东西。
此时尝来,味道真不错。
晚香连喝了两碗才停,早饭她没怎么吃,虽然秦婶提前就做好了,也是起的太早没胃口,连喝了两碗豆汁,人一下子就精神多了。
期间,阿四他们闻到味儿也来了,秦婶跟他们说锅里还有很多。她不过留了一小盆的豆汁,却煮了整整一大锅。
“如果这豆腐真做起来,以后我给你做豆花,这豆花做起来也简单,就是比豆汁多一道手续,到时候想吃甜口咸口都行。”
这不过是闲话,之后晚香去看帐,秦婶去市集上买菜,等她回来,豆腐也做好了。
掀开压豆腐的木板,揭开上面的白布,下面白嫩嫩的豆腐就显露出来了。
刘叔递来刀,秦婶接过顺势在边角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