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有人提议,太后娘娘徳誉天下,这宗家之女若能得太后娘娘教养一二实乃大幸,·且太后居于深宫,宗室之女也该一尽孝
心服侍太后娘娘。
李檀简直被逗笑了,这提意要是几个月前提出她大概是要和椟玉大力鼓吹的,毕竟这能让她从中挑选几个听话又乖顺的人选,
如今她和椟玉都成了一对狗男女,难道还上赶着给自己添堵成就别的狗男女吗?
于是端着一副慈祥的样子,老气横秋地说:“哀家活了这半辈子啊,看惯了月圆月缺,如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小辈都能够圆圆
满满过这一生,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能找着自己合意的人,哀家只管放手让他们去找,找着了哀家帮忙上门求
亲。”
如今对她来说,牵制定王的婚事和拖延椟玉的婚事,她愿意舍弃前者周全后者,即便知道拖也是拖不了几日的。
柒拾贰、动荡
“太后娘娘慈爱,小女久慕太后娘娘贤名,特地绣了一座屏风献给太后娘娘,聊表崇敬之意。”雍国公挑了个空站了起来,若
受了自然也就将雍国公的女儿从众人之间显了出来,可小辈献礼,李檀没理由不受。
雍国公的千金从席后走出,仪态万千地施了一礼,命人抬上屏风。
此为紫檀五伦图宝座屏风,五扇屏心上分绣凤凰、仙鹤、鸳鸯、鶺鴒、莺,分别表现君臣、父子、夫妇、长幼、友人,五扇连
在一起又成了一副完整的山水图,群山耸立,山涧泉水潺潺,奇珍异兽点缀左右,实在是十分用心又精美的一架屏风。
更妙的是这意思,五伦图所意自然是人间伦常,既有君臣之伦,亦有夫妻之伦,这架屏风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是隐晦地向皇帝
表明忠心结好之意。
这次不等李檀开口,椟玉先替她接了过去,赞道:“好巧的手,不知国公之女年芳几何,居然有如此巧思?”
雍国公之女不愧是高门贵女,天子垂问也毫无惊慌之态,落落大方地回道:“回万岁,臣女今年十六了。”
“十六啊,真是好年纪,正好和七弟同年,不错,不错。”言尽于此,未道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她似是没预料到天子这般回应,到底年纪小,眼中灼灼之意顿现,却被自己父亲一个眼风扫了回去,还是退了下去,背过身后
嘴还微微嘟了起来。雍国公倒是颜色未变,替女儿谢了皇帝的夸赞,只是坐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情绪。
宴近尾声,天色已泛出一抹绀青,众人拥着太后和皇帝往外,正要乘御轿之际,从门内西厢房南墙后冲出几名壮汉,手持短刀
直奔御轿而来。
今夜是在畅春园的家宴,此地正是两路护军换防之地,不少护军在园外等候,园中侍卫一部分原本就是留守园中的,并未跟
来,此地便成了防守相对薄弱之地,那几人动作异常迅猛,又似乎对布防十分熟悉,一下子便借着慌忙四散的众人为肉盾接近
了皇帝,举刀刺来,雍国公反应极快,抽出旁边护军的佩剑就挡了这一刀。
椟玉顾不得这些,只挡在李檀面前,回头对她喊了声“走!”,李檀自知今日她这高冠宽袖,留在这里只会添乱,对他叮嘱了
句“你小心”便转后奔去,她此时保住自己,便是对椟玉最大的帮忙了。
此时又一名刺客突围了进来,长刀左刺右扎,雍国公刚要冲过去,却被猛然冲出的定王撞了个踉跄,只见这愣头青一边大叫
着“皇兄小心!”一边往他扑,刀尖正好对准了他要害之处。
椟玉眉毛一挑,抬起一脚将要护住他的定王踢了出去,刀尖擦过定王袍袖划了个口子,他自己也只险险躲过,离心口不过分毫
距离。
李檀回头正看到这幕,几乎要克制不住惊叫出声,耳边一阵呜鸣,见椟玉躲过才勉强咽下,转身往后,脚下却一阵虚浮,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