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无趣。
一场会见下来,李檀可谓雨露均沾,客气非常,对所有姑娘都如此亲切和蔼,反倒让活泛起来的诸位察觉不出心思。
正当客套之际,皇帝却来了太后殿,打算按应承的那样,陪她去外头观礼,他特意安排众人击球、射柳,文武大臣、外国使节
和在京的显贵耆老聚观,说是为了端午大节同乐,其实就是为了给憋坏了的李檀瞧个热闹。
端午乃三大节之一,所以椟玉今日穿了吉服,凌厉的行龙盘于金色的衮衣之上,一头发整齐收进玉冠中,衬得整个人凤表龙姿
、神采英拔,他方一进来,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殿内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这些年轻姑娘从来闺阁深锁,便是外男估计也不常见,今日进宫,家里大概也都耳提面命过了,一个个精神都绷得紧,生怕失
仪。
但椟玉往那一立,她们便从宗亲贵女、大家闺秀的壳子里醒了过来,露出少女羞涩而又可爱的一点真意。
李檀原本已经觉得她们水灵,如今才知道,一颗颗未经人世搓磨的心是多可贵。
李檀从未觉得自己老了,如今也不那么觉得,可见了她们,不禁好奇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可曾拥有过如此火热的心?
又暗自笑了下,她十几岁的时候,大概也是这副样子,不曾有过长进。
可满殿的花团锦簇,群芳中的那个人却心甘情愿地只望着她。
明明也一样于世事沧桑中磨出千丈心防,明明也一样知道流水易逝,却在这满京城的外命妇面前,当着少女思慕的目光,只望
着她。
高堂明镜,李檀的心脏却砰砰跳着,仿佛有蝴蝶在里面飞,催着她不由自主地也翘起了嘴角。
便是十四岁时的她,也没笑得这么美过。
众人只觉得太后一下子仿佛有些不同,让人猛地发觉她其实还处韶华,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气和蔼全散了。
二人为首,携着众人浩浩汤汤往东苑去,其他外命妇都离着一段距离,唯有李檀能与椟玉稍稍近些,可也要隔着些数寸。若论
孝,李檀便该走在前边,若论尊,则应椟玉走在前边,总之都难并肩。
五月的太阳已经有些毒了,天上一丝云也无,直照得四方雪白光亮,只在人脚边投下小小一抹影子
便是连影子也隔着些距离的。
李檀踩着自己的影子顽,她素日里都力求一言一行与太后的贵重身份无所违背,一向被人觉得德高望重,今日却先后漏了痕迹
,现在独自走在前面,才让人发觉高服之下的背影有些瘦弱。
后头目光沉沉,多少人打量着前头的二人,倒不是揣测别的,而是一个是当世女子的典范,一个是天下人中的至尊,如何叫人
不心生欲念,那目光中爱慕有之,算计有之,如织锦般交叠缠绕着二人。
李檀却在这目光中,打量着地上二人的影子,这太阳好生讨厌,他们不能并肩便罢了,可连影子也如此不识趣,非要隔着些距
离作甚。
她悄悄地移了一步,两人的手便在影子中落到了一起,尽管李檀和椟玉必然无法并肩,但至少他们的影子是自由的,是能靠在
一起,哪怕就那么一瞬。
李檀看了看那交叠的影子,抿嘴笑了笑,便移开了,她所求的从来不过点瞬,这对如今的李檀来说便恰当而足够了。
她继续走着,芳仪万千,高贵大方,一步一步迈得极稳,一如往昔。
忽然,手背擦过一点温暖,椟玉的手与她的将将挨在了一起,指节微微嵌入指缝当中,若有似无地交缠。
掩在今日这吉服宽大的衣袖下,在众人雪亮的目光前。
李檀不由屏息,欲分开却被椟玉再次扣住,这次不再虚虚拢着,而是实实在在地握住了她的指尖,力气不大,却叫她挣脱不得
。
李檀知道这样不妥,在众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