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陆、新锋
那日,他们两人得了痛快,却害得路喜死死守在廊间前的小门,不敢放任何人过去。要知道堂审结果如此出人意料,探口风的
、表衷心的、想禀报的,熙熙攘攘全涌来了。
若是平常,路喜也不敢不通传便拦下,毕竟他可不敢担那魏忠贤之流的名声,奈何里面两位主……里面两位主实在是……太不
讲究了。
路喜想不通,那龙床又大又软,偏一次没躺过,反倒是那雨中的小舟、园中的浴房、堂后的里间,这二位倒热衷得很,主子们
的乐趣,他这小小的奴才可实在是难懂得很。
所以尽管他路喜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也得担一次宦官弄权的虚名了,尽忠职守地将各位大人劝走,再让那还等着复命的锦衣卫
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方圆一里都不要留人才好呢。
之后,还是皇帝一人出来,这次连衣衫都懒得整理个大概,里衣散着胡乱用腰带一束,赤裸的胸膛上面甚至还有几道抓痕,沁
了血珠子出来,唇上还有点潦草的脂粉痕迹,也擦都不擦了。
得,他路喜离灭口之路怕是又进了一大步了。
“去准备些洗漱的东西来。”也不用吩咐什么“你亲去”,“悄悄的”了,毕竟路喜公公已经是个熟练工,这等多余的交代根
本不必要。
路喜公公边走边暗暗打算,回头必要吩咐内造局悄悄打造一套能随身携带换洗衣物梳妆用品的小柜子,省得他每次都跑断了腿
。
反正看这架势,妲己、妹喜、杨贵妃大概是齐齐转世到这一位身上了,他路喜造不了酒池肉林,造个随身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
熟练工不止路喜一位,这生来便该被伺候的万人之上,已经伺候别人上了瘾,好在毕竟是自己养母,倒也算得上是尽孝道,正
是立身之本、治国之基。
李檀照样懒洋洋地躺在榻上,连胳膊都不抬,专享着儿孙福。她平日里便是让月宴等下人伺候,也没有如此倦怠的,可对上椟
玉,长年累月积下来的恶习便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剑已经开刃了,之后又打算要指向哪?”
太后与皇帝之间,平常一句话下面也满是惊心动魄。
“自然是这里。”
椟玉却一派浪荡公子的模样,手里绞了热帕子去擦李檀那狼狈不堪糊了白浊的馒头穴。
李檀想要发怒,却又忍不住被他这悖赖之语逗笑,倒也确实是开刃,还是她亲自开的呢,这小孽障,于厚脸皮这一项上,还真
是她亲传亲教、一脉相承。
那热帕子烘在穴上滋味让李檀忍不住皱眉,她之前被入得有些急了,如今一点烫就仿佛被狠狠揉搓,在麻木中生出一些痛意,
令人不满,也令人不满足。
椟玉看了一眼,把力道放到最轻,不用指尖着力,而是整只手贴到掌根,将那馒头穴尽数握在掌中,小意按着,总算换来李檀
展眉。
“你一路连环计,可那几位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又有这么把剑悬在头上,想来不日便会有所行动,小心没逼得狗咬狗,反让他
们合在一处为难你。”
李檀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分外老辣。
“雍国公和定王早拴在一块了,这其中还有我出的力呢,便是他们不想,我也是要让他们搅在一起的。”椟玉手下不停,一派
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至于太师,他惯是个明哲保身、爱惜名声的,凡事都等人冲在前头,他既不敢和我真正对上,就势必也不会轻易和定王他们
勾连。”
言下之意太师是个心气虽高、胆子却小的,他会为了自己的官声暗里给前首辅的遗策使绊子,却不敢真正从了武将和藩王,他
惜命,更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