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吗?一一笑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亮起来。”
“我想给她一个能让她永远笑的世界。”
“可我没想到的是,是她带给了我一个还有笑的世界。”
“一一是我唯一的欢乐。”
颜昊天沉浸在往日的思绪中,手上的雪茄多时不动,烟灰冷寂,渐渐熄灭。
沈飞一言不发,似是在听,又似是出神。
良久。
颜昊天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一一现在也常常笑,可那不是她的笑。你明白吗?一一的笑容不是这样的。”
“一一是个好孩子,她很真,很善良,也很重感情,可她太年轻,太执着,还不懂得放下,就像她的母亲……”言及此,他收住话音,像是被什么打断。
旋即缓缓道:“她需要时间从自己的心里面走出来,或是需要一个人,让她忘记心中的执念。”
沈飞依然不语,垂眸静立。
颜昊天却突然转向他,神情凝重,问:
“你会否珍惜她?”
这话没头没尾,十分突兀。
却分明是托付。
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复杂神色在沈飞的眼中闪过。
但他说:
“我会。”
……
夜色更深,人影已去,庭院空空,只有月色。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明月有知,明月会想:百世红尘,不论今古,又真见几人放得下?
(十五) 也无风雨也无晴
清晨,天已大亮,一笑却不知道。
她正蜷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第一万次地想,
昨晚的谈话究竟是怎么从一个最平常的招呼演变成一场灾难的。
她第两万次地痛责自己!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说星星?!
为什么要去跟沈飞搭话?!
为什么晚上不睡觉却要溜到外面去?!
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外面,一阵阵的敲门声已经响了几次,从轻缓到急促,可她正纠缠于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之中,丝毫没有听见。
早已过了上班时间,一笑却一直没有出房,听上去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柳妈妈心急,担心出事,终于自己扭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床上滚作一团的被子,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把她拉出来:“一笑,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是啊,她瘪着嘴唇,眼圈发乌,脸憋得通红,头发纠结在一起,再没有比这个样子更像生病的了。
见到阳光,一笑哀号一声,又翻身去找被子。
柳妈妈更着急了,连连说:“哎呀呀,肯定是昨晚上穿得单薄,冻着了,唉,病了更要吃饭啊,我去给你煮粥,吃了好吃药,你先好好躺着。”说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于是,一笑就这样“病”了。
“病”得出不了门,一日三餐都由柳妈妈端进房间来。
第一天,饭菜都是原样端进原样端出,热了又热,任柳妈妈怎么劝都不吃,她也不是想绝食,而是真的吃不下。
晚上,颜昊天过来探病,她提心吊胆地偷眼观察他,并无发现异常,不过是嘘寒问暖,嘱咐她要吃东西。临走还问她要不要叫医生,她连说不用,他也没坚持。
一笑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一点点,她恍惚记得,昨晚颜昊天站的较远,应该不大可能听清她和沈飞的谈话。
第二天,居然肚子会叫,开始想吃东西,一笑苦笑自嘲:
瞧,这就是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过世上有人因为羞愧难堪而饿死!
“病”到第三天,在给自己做了无数的思想工作和大量的心理建设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出门见人。
毕竟躲在屋里不是长久之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