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就说,你说的你妈妈肯定都爱听。」

阮玫很是耐心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应。

很快,阮千音扬起漂亮的眉眼,慢悠悠地说着,“我不会跟马叔叔客气的妈妈。”

听到她这个回答,阮玫有些意外,愣了几秒后才应着,“不用跟他客气,你马叔叔宠你,别说是珠宝了,你提的,就算是买岛他都乐意。”

这话阮千音信。

马嘉良没结过婚,没有孩子,每次见到她都把她当亲女儿去看待。

其实,在他那,阮千音感受到的父爱比陆文远多太多太多。

马叔叔温柔又细心,会调和她和妈妈之间的气氛,也经常能注意到她们的情绪。

两人聊了回珠宝的话题,车子也抵达了目的地。

阮玫没有着急下车。

而阮千音准备打开车门之际,听到她突然问:

“千音,妈妈有些话想问问你。”

“这些年,是不是心里一直在怪…妈妈?”

“怪妈妈当初离婚后扔下你一人在港城,自己去了国外?”

在阮玫心里,和女儿开始生疏是在离婚后的一段时间。

那会为了自己的事业,离婚后她把千音扔给阮老爷子,又潇洒地离开港城去了国外。

虽说每年在重要的日子都会回来,但是阮玫知道她们母女俩在渐行渐远。

这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好似离开京市后,那个会抱着她撒娇的小姑娘就已经消失了。

可明明她在家里其他人的面前都很亲近,唯独和她这个妈妈亲近不来。

听着这些话,阮千音拧眉,下意识地反驳,“不是的…”

她咬了下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摩擦。

她想起楼砚之在辞山湾对自己说的话。

既然那么想知道答案,不妨自己亲口问问。

一直压在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妈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眼眸低垂,越说越没有底气,“厌恶我来到这个世界,又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了你的人生。”

“怎么会?”阮玫想也没想地就回她。

只见她眉眼紧拧,语气低缓,掺杂无奈,“你怎么会这么想?妈妈怎么会讨厌你呢?”

阮千音抬头看她,眼尾渐渐发红,“可我曾听到过您这么说。”

在她落水高烧不退的那个夜晚。

亲耳听到她亲口说了那些伤透人心的话。

阮玫试图回想着过去在阮千音面前说过的话。

她丝毫没有一点印象。

她怎么可能在女儿的面前这么说呢?

阮玫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看,“千音,你告诉妈妈,什么时候听到的这些话?”

“你和他离婚那年,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话问出来后,阮千音顿觉有些害怕。

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阮玫眼眸中带着复杂情绪,小心翼翼地问着,“是和陆文远通话那次吗?”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一次了。

为了摆脱自己失败的婚姻,那天她把所有的愤怒都朝陆文远发泄。

把结婚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吼了出来。

可她没想到

这些话居然会落入一个八岁小孩的耳中。

直至今日,还依旧耿耿于怀。

阮千音嘴角带丝笑,笑意苦涩,回着阮玫的话,“是。”

明明想表现得无所谓,可终究还是把自己的在意暴露无疑。

“您说,我和千洵出生就是一个错误,是你人生中的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