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雾缓缓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水果交给傅尔宁,“你帮我拿进去吧,等他醒了我再来。”
“啊…”傅尔宁没想到许雾不打算进去。
看着眼前的水果,她手臂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接。
“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煜哥呗,要知道,他昏迷前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身侧响起一阵脚步声,许雾和傅尔宁一起回过头。
看见颧骨上带着乌青的周言,他眉梢微抬,勾着唇角笑笑,看着许雾,“好久不见啊小许老师,还记得我吗?”
“周言?”
许雾很是惊讶,微微睁大眼,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你,可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没事,想抓家里的猫,没抓到,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满不在乎的挑挑眉,眼神却落在一旁的傅尔宁身上。
傅尔宁猛地接过水果,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转身欲走,“咳咳,那个,其实我送进去也行。”
周言上前一把扯住她,拦下水果原递回去,眉头微皱,“你送什么送,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那就辛苦小许老师了。”他回头冲懵了的许雾点点头,拽着傅尔宁的手往前走。
“诶,不是…你别拉我,这么多人呢!”
“不拉你,等你跑吗?安静点吧,我的祖宗。”
“……”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许雾忽然想起那年。
那年冬令营后,傅尔宁为了周言放弃本身擅长的钢琴,去读了理科,又从哈苏转学到榆肃。
只为了离周言近一点。
而后来,周言也在那个闷热阴沉的傍晚,为了救她而住进医院。
有些事情只有在联系起来的时候,才会发现缘分这东西从很早就将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
这桩桩件件的事情猛地想起,让许雾一时间有些怅然。
她回过头,看着里面的池煜,暗自感叹,原来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心里的那些纠结和犹豫渐渐散去,心境逐渐明朗起来。
她明白,有些人是放不下的,应该去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许雾抿抿唇,拎紧手里的水果,推开门缓缓进去。
单人病房内,心电监护器在床边滴滴作响,往日里爱闹腾的男人此刻安静地躺着。
池煜左手上还包着白纱布,袖口卷起,纱布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方三寸。
另一只未包纱布的手背上插着针头,还在打点滴。
男人身材高大,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小,连袖口都短了一截,骨节分明的手和腕骨露在外面。
轻轻放下东西,许雾拉开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估计是流了不少血,他连唇色都有些发白。
“池煜。”
许雾轻声唤他,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伸手,让指尖轻触上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
细白的指尖却忽然触碰到一个坚硬的边角。
她手指微顿,垂下眼,有些疑惑这是什么,能被池煜一直攥在手心里。
许雾垂下头,倾身凑近,因为这只手还在打点滴,她不敢乱动,只凑近探头想看看大致是什么样。
盯了几秒,她大概分辨出是一张照片的边角。
“真这么…好奇?”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声音,许雾身子一僵。
她抬起头,看着半睁着眼,垂着眼皮盯着她瞧的池煜,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态。
许雾鼻头猛地一酸,直起身子,“我去叫医生,你等我。”
正欲站起身,手指却被人勾住,她回头,看见池煜正轻轻勾握住她的食指。
“等一下,有东西给你看。”
他嗓音有些哑,大概是几天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
“什么东西有你身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