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牧琛。现在是清晨,阳光很暖,我还在,真的在。」
两人静静抱在玄关许久,什么都不说,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后来,她弯下腰捡起掉落的苹果,眼角噙着笑意:「你太夸张了,就买个水果而已……」
他看着她弯腰的身影,忽然说:
「我们搬去海边吧。」
她一愣,抬头看他。
「你不是怕海吗?」
「怕。因为那里是你消失过的地方。」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却坚定,「但我想让那里,也变成你留下来的地方。」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牵住他。
然后轻声说:
「好。我们一起。」
第0071章 死亡
当苏嫣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世界象是瞬间静止了。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手里握着那封医院寄来的通知书,指尖冰冷,唇色褪去。字迹很清楚,但她却看了很久才读懂每一个字的意思:
「苏嫣女士,您的母亲因精神病突发,自缢身亡,抢救无效。」
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只是沈默,许久许久。
那一刻,郑牧琛站在她身后,原本伸出的手,又缓缓收回。他太清楚她此时的感受不是痛,而是一种被命运再次抽掉骨架的麻痺。
她低头坐在沙发上,紧紧握着那封信,像握着一颗将碎未碎的心脏。过去种种记忆如海啸般涌来母亲的偏执、病中的言语跟肢体的暴力、懊悔、微弱的温柔、以及最后一面未能看见的遗憾。
她想说点什么,却喉头像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
「她最后……还是一个人走的。」
郑牧琛跪在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手掌贴着她颤抖的背脊,轻声说:「妳不是她,妳已经努力过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紧紧握住那纸张,指节发白。眼泪终于在极静的沉默中滑落。
这不是简单的哀伤,而是一种穿透血脉的痛。
她知道,即使这份母女关系里曾经有过恨与伤,但到头来,那是她的母亲。那是她生命里第一个称她名字的人,也是,她努力一生想挣脱却又无法彻底放下的牵绊。
那晚,苏嫣没有说话,只静静坐在书房里,将母亲生前用过的病历、照片、笔记,一样一样取出整理,象是在替一个破碎又疯癫的一生找寻遗落的秩序。
直到黎明,她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会为她完成她未完成的治疗纪录……让这些病,不再毁掉下一个家庭。」
她抬头看着郑牧琛,声音虽轻却坚定:
「我不想再当一个只会逃的人了。」
而郑牧琛只是轻声回答:
「无论妳逃,或面对,我都在妳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在痛里崩溃,而是在崩溃里,选择前行
第0072章 蛇一样的伤痕
苏嫣背对着镜子,脱下上衣的动作略显迟疑。她跟郑牧琛说过伤疤的由来,连自己都极少去看。可这天太热,汗水浸湿了衣料,她终于妥协,只想换件干净衣服。
衣服滑落的瞬间,那道蜿蜒而长的疤痕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横亘在她肩胛与脊背之间,像一条盘踞已久的蛇,扭曲而冷峻。
郑牧琛原本只是在一旁翻著书,余光一瞥,那一瞬间,心像被利刃缓慢剖开。
他走过去,动作极轻,像怕惊扰什么沉睡的过往。手指靠近时,她猛地一震,几乎想要闪避。
但他没有碰,只是低声问了一句:
「还痛吗?」
她没回头,声音沙哑却极轻地笑了一下:
「是旧伤了,已经……不太会痛了。」
他却伸出手,指腹轻轻触到那条伤疤的边缘,不用力,只是温柔地描摹着它的形状。象是想记住,这伤痕曾存在的证明。
「不痛的是皮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