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太多了!处处想做朕的主,怕不是连太子之位也得由他来定!”

‘太子之位我不稀罕!你这么爱皇后,为何要娶我母亲?你利用她坐稳了江山,就把发妻抛之脑后?那陛下大可安心!我绝不会夺你爱子的江山!’

少年周誉与他父皇对峙,他字字句句扎进先帝心里,可他的慷慨陈词没有持续太久,先帝同样打了他,他几乎痛晕过去,在混沌间听见诛杀的圣旨,他狼狈得叩着万春殿的殿门,求他父亲不要这么绝情。

周誉回忆过去,这是他多年来时常会有的噩梦,只有灵今在怀抱时,噩梦才会放过他。

“灵今。”他声音轻轻,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他。

“你在疼惜我,为我痛心吗?”

周誉自顾自得问,许久之后撑起身体,见灵今完全睡沉,才下床掌灯叫万全安传御医来。

他把灵今裹个严实,放下床帐,不多时万全安就领着蒋御医悄声入内。

来时已是平旦快过,他见不是替明亲王治伤,而是替床榻上的女子,他不禁隔着床帐多看了几眼,他听过这些宫闱密事,心道闹得这么重还能侍寝,当真是妖精转世。

“如何?”

周誉没等多久,就开口问。

蒋御医忙回道:“回禀殿下,只是有些伤寒,待臣为娘子开几贴药方,吃下就好了。”

“她身上烫得很,之前中了寒毒也是如此,是否落下病根?”

“殿下不必担心,娘子底子很好,之前的毒已经完全无碍,今日是外头风雨大,娘子受凉,自然就发热了。”

“你下去开药吧”

御医收回灵今手上的汗巾,站起身告退,临走时他犹豫片刻,又道。

“殿下,您的棒疮也该换药了,是否容臣现在给您换上?”

周誉望了眼天色,首肯。

他坐到一边榻上,脱下上衣,万全安上前来伺候拆纱布,纱布上仍有血印,背上的刑伤已经结痂,大片大片得扎满周誉精壮的后背。

御医仔仔细细得抹好药膏,重新绑好纱布道:“殿下这些日子伤处还是不要碰水,最好…”

他偏头往床榻看了一眼,“还需克制些……那位娘子的伤寒也容易传染,您还是与她隔开好,免得……”

“本王知道。”周誉打断他道:“蒋太医,这几日劳您辛苦,本王已经无碍,会奏请陛下召您回太医局,万全安,去取赏银来。”

蒋太医忐忑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明亲王把自己赶回宫去?但他不敢多言,下拜谢恩道:“微臣不敢,微臣叩谢亲王殿下。”

万全安传来侍女带蒋太医回他屋子收拾,回来时道:“殿下,高公公方才来了,说陛下要来府上,殿下您?”

周誉看了眼南薰殿的方向,“知道了。”

万全安准备替周誉更衣,周誉抬手制止道:“叫红叶来,你去灵今院子里,把云叶和小松传过来。”

万全安退出去,红叶进来伺候周誉,周誉嘱咐她等灵今醒了就让她喝药,不许她出殿,等自己回来再行处置。

红叶一一应下,周誉穿戴好,行至殿外,万全安已经带了云叶和小松候着。

“灵今这几日身子不好?”

云叶和小松悄悄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下,犹犹豫豫得未答话。

周誉喝道:“回话!”

二人吓得以头点地,小松刚受了他的廷杖,对周誉怕得很,这时更不敢答话,云叶便先说道:“灵今这几日不大爱见人,也不怎么说话,奴婢以为是她心绪不佳,也不敢多问去惹她难过,却不知是她病了。”

“她提过要见本王吗?”

“提过……可…可殿下先前有令旨,让灵今禁足,奴婢……”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罚她,她就失了宠,由得你们怠慢?”

云叶惶恐道:“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和娘子也相识甚久,无论是因为殿下遣奴婢去照看娘子, 还是奴婢与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