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除了邵航以外没有人会用这么‘特别’的方式打招呼。简迟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背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季怀斯提着邵航的衣领把他拉了下来,笑容不变,“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正直的语气好像最开始伪装陌生人向简迟搭讪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邵航甩开了季怀斯的胳膊,不爽地打量他几眼,“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迟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刚才想问却被其他事情绕了过去,季怀斯没有正面回答,“我有任务在身,目前要保密,马上就能知道了。”
“故弄玄虚。”邵航不客气地评价。
听季怀斯这样说简迟更加好奇,任他怎么问季怀斯都只用笑容回答。休息一会继续社团宣传,邵航不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拿起桌上的小册子翻了两页,“你们社长呢?怎么让你一个人来招新。”
简迟解释了一下社长迟到的缘由,邵航拿过他手里的两摞宣传单,轻轻颠了一下,“还不少。”
“是啊。”简迟以为他是想拿过去看看,随口应了一声,谁知道邵航说完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走到季怀斯的另一侧,也开始拦下路过的新生。
就像暗暗较起劲,季怀斯温和有礼,邵航就是一副‘爱看不看’的臭脸,倒还真的有不少人吃他这一套,准备用来记录的表格都写完了两页。简迟觉得如果不是这张条件过硬的脸,邵航的态度绝对要遭到不少投诉。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效果让文学社的摊位前围得没有了空位,季怀斯的功劳不用多说,邵航前几天染了头发,颜色是软磨硬泡让简迟选的银色,意外地适配不羁的五官,站在人群里成为了最显眼的焦点。等社长姗姗来迟时差一点没有找到位置,不停地夸赞简迟做得好,事实上什么也没做的简迟只得违心地接受了称赞。
午餐是在校内解决,季怀斯说完要离开一会就背起包消失在人群里。简迟知道他应该要去做那个秘密的‘任务’,还在猜测会是什么,邵航便借机凑过来抹黑两句:“他肯定是想不到该怎么圆,偷偷溜走了。”
简迟有些想笑,“你再怎么说季怀斯的坏话他也听不见。”
“我又不是说给他听的,”邵航哼哼,“刚好他走了,少了个电灯泡,我们去逛一下其他地方,别管他。”
下午的活动无非是坐在礼堂听校长的致辞,这是迎新环境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冗长且枯燥的一环过去,表演开始,礼堂里的气氛正式活跃了起来。
一些学长学姐也来到礼堂,学校每年都会请有名的歌手或乐团过来表演。简迟听见动静,歌手刚好结束最后一曲鞠躬下台,热烈的掌声渐渐稀释,简迟没有离开,他刚才收到了来自季怀斯的短信。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来礼堂。
舞台上幕布朝两端掀开,灯光重新亮起,乐器与演奏者已经整齐地围绕指挥呈扇形排开,从左往右依次是小提琴与大提琴。显然,这里即将演奏一支协奏曲。
所有演奏者都坐在椅子上等待开始,只有一个人站在指挥身边。黑色燕尾服包裹他修长的身形,小臂稍微抬起,富有质感的小提琴架在肩膀与下颌骨的夹角,季怀斯留给观众一道干净温润的侧脸。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他与所有演奏者一起拉响了磅礴的音符。
简迟的目光紧紧注视台上,周围人的脸在视野中模糊,只有季怀斯的身影始终清晰无比。独奏来临,整座礼堂的灯光都将季怀斯作为焦汇点,右臂的每一次摆动顿挫有力,优雅而深沉。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照进简迟眼里。
演奏落幕,掌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灭,简迟也鼓起掌,视线追随季怀斯离开的步调。
下台的前一秒,季怀斯毫无征兆地将头抬起,似乎可以在偌大的礼堂清晰寻找到简迟的位置,对他展开一抹笑容。
简迟听见周围有人在低声称赞季怀斯的琴技,也有单纯为他的仪态感到惊艳,猜测他是哪位新起的青年演奏家。简迟没有参与讨论,却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后台里满是刚下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