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高高在上的师尊全靠这一条腰封束缚住内里所有柔软与冰冷的体面。
怎么办。
只是被偷了一条腰封而已,他竟觉得师尊好可怜。
甚至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去告诉师尊真相。
季微星不受控制抬步往前走,眸光晦暗不明:“师尊的腰封似乎不大合身呢,比从前要宽一点,是借了旁人的么?”
这条腰封的确不是谢情的,而是从前年少时,白宿在云顶峰做客时留下的法器。
里面藏有防身的符箓,任何妄图解下此腰封的不轨之徒都会被符箓灼烧。
谢情一直觉得这条腰封的颜色过于鲜艳,不适合他这样上了百岁的剑修,再加上尺寸也不像他的尺寸,从来没有用过。
今日穿出来,纯属他不记得自己备用的腰带丢去了何处。
但这些事,他并无闲情说与一个晚辈。
谢情面无表情,甩了乖徒一耳光:“混账。”
即便乖徒从前很乖,但这两月约莫是缺乏管教,愈发飘飘然了。
“徒儿只是见师尊实在辛苦,想让师尊多睡一会。”季微星保持被打偏的姿势,眼睫半垂,看不清表情。
谢情不为所动。
一炷香后,沧澜山山门外。
一人一狐一左一右跪在山门口的雪地里。
时不时有路过山门的弟子好奇地探出头。
“那不是掌门的爱宠么?怎么被丢到外头了?”
“季微星也在,他又惹掌门师伯生气了?先前还到处宣扬自己是唯一乖徒,养了一个月的伤把胆子都养肥了吧?”
从宗门大殿二层的窗台,正好可以将沧澜山山门处的景色全然收入眼底。
“师兄好端端,为何罚他们?”谢明远坐在他身侧翻阅书卷,时而抬眸看他一眼。
“若是事事乖巧,我又何必罚他们,”谢情望着远处灰白天际里的一点黑影,“到底还是没有你的徒弟一半省心。”
难道真的是他不会教徒弟么?
说一不二的仙门首座,头一次心生疑惑。
可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还有不到五年时间,那道几乎能够毁灭天地的大缝隙就会降临人间。
他必须在此之前安排好一切。
“明远,”谢情忽而道,“明日起,让姜却来云顶峰每日学两个时辰的剑。”
谢明远翻阅卷宗的指尖险些用力抠破纸页,半晌笑道:“若是把姜却也送去云顶峰,季微星怕是要吃醋了。”
“他不会,”谢情淡淡道,“倒也不是那样不乖。”
能为同门弟子献祭生命的乖徒,即便平日里喜欢耍小心眼惹他生气,大事大非都不会像前世那孽徒一般混账。
“师兄为何好端端想要调教姜却了?”谢明远打趣问,“季微星不够师兄调教了?”
谢情沉默片刻,开口:“即使我愿意以一人之身挡去诸多祸乱,但修仙界不能只有一个我。”
“或许师尊当年的观念,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
“明远,我亦是凡人,总有陨落的一日。”
谢明远蓦然伸手盖住他的手背,“师兄,你不会陨落,若真有那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若到哪日,能救自己已足够艰难,”谢情冷淡抽回手,站起身。
恰逢此时姜却背着一堆卷宗从外头走过来,“师伯……?”
谢情颔首,等他放下卷宗,方才道:“你去山门口看着季微星,待人跪满两个时辰,你与他一同来云顶峰练剑。”
姜却猛然抬头,神色怔忪:“师伯?”
谢情摆了摆手,淡声吩咐:“快去。”
“弟子领命,”姜却竭力克制激动,沉默转身离开宗门大殿,往山门口去。
山门口。
季微星百无聊赖跪在雪地里,白狐狸的尾巴毛已经被他拽下来一大片,想跑又被他捏住尾巴一把塞进雪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