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星会赢,”谢情道。
谢明远挑眉:“师兄如此肯定?”
“我不知秋家那孩子为何执意练剑,”谢情淡声道,“但我已说过,他天赋不在此道。”
“身为剑修,若自身修为高于剑法,便已不算剑道。”
“即便修为已至大乘境,我也不过是为了承载复杂的剑意,本末倒置的剑道,难以走远。”
季微星修为虽比秋无垠和姜却都低,但剑法绝不屈居其二人之下。
交谈间,问剑台上结果已出。
季微星胜。
台下一阵唏嘘。
一个入门两年的剑修,竟就这样打败了秋家少主。
即便有剑尊亲自指导,未免太快。
无人知晓,季微星曾被谢情养了十六年,即便十六年懵懵懂懂不曾握剑,却与世间最纯粹的剑意朝夕相伴,每到夜里还偷偷窥看,耳濡目染,哪里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
主持长老走上台,正要宣布比试结果,台下忽而有人站起身高声道:“且慢!我等怀疑季微星比试作弊,胜之不武,秋少主已是元婴中期,如何会输给他一个金丹期?”
“若不查清,即便他今日得了魁首,我们也不服气!”
季微星笑了笑,垂眸扫过那人腰间的身份玉牌,无辜道:“哎,你们万剑宗的人,都喜欢没有证据胡乱攀扯旁人么?”
“你”那人气急,“你此刻这般得意,待查出真相,谢剑尊定会将你扫地出门!”
随即他转头看向主持大局的长老,“我听闻这一月以来他都独自一人在后山禁闭思过,连看守的弟子都不曾有,可贵派分明有弟子亲眼见他在禁闭期间偷偷离开后山去了禁地!那禁地可是贵派某位叛逃师门的弟子偷偷修炼阴邪功法的地方,后来才设为禁地,若说这其中无半分猫腻,谁信?”
“秋少主如何可能会输给他?”
长老一阵无言,面无表情道:“这两年间,季微星每次被罚禁闭思过,皆有剑尊布下锁链牵制其自由,不知你说的本门弟子,具体何人?”
“若你怀疑剑尊的锁链有问题,不足以证明此刻剑尊便在飞舟之上,你可自行问他。”
反正长老不敢问,若此人有胆子便自己问去。
虽然这两年来,长老也大多瞧不惯季微星这爱挑衅同门还装无辜的性子,但掌门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漠视自己的徒弟。
他可是谢情唯一的弟子,谁敢动他?沧澜山内谁又敢在谢情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徒弟被人针对时不出面?
谢情何曾明白,污蔑一个人何须什么高明的陷害法子,只要打听打听他的态度,便可定人生死。
今日他只须站在飞舟之上,污水已不敢泼过来。
这样拙劣的污蔑,便是说出去也只会令人发笑,竟也能让前世那孽徒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到底是心性如此,还是耿耿于怀的并非此事?
谢情眸光微凝,某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在眼前。
魔宫偌大的床榻边,难得一派和风细雨之象。
谢情眸光冷冽,正襟危坐,男人在一旁低声诉说往事,说到试剑大比时他敷衍听了几句不搭不理,引得魔尊不满,凑上来欲质问他,却被一耳光甩偏了脸。
“无凭无据被人污蔑,记恨到如今来质问我?若早知你这般无用,何必等到你亲自叛逃师门。”
他一字一句,皆是对魔族行径的厌恶,音色冰冷至极,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打脏了的右手,自始至终不曾施舍男人半个眼神,“莫再唤我师尊。”
“我觉得恶心。”
第20章 师尊,我赢了
“……”
殿中一片死寂。
半晌,魔尊回过头,顶着面颊上鲜红无比的巴掌印,轻轻笑了一声。
“师尊以前斩妖除魔时,若妖魔不听话,也会这样甩耳光教训他们么?”男人伸手,死死扣住那截清瘦的腕骨,带进自己怀里,“师尊修为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