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雁春回眸色兴奋起来,竭力忍住颤抖的呼吸,一字一句,“你是谢情。”

“你果然没死。”

雁春回狞笑一声,杀意毕露,抽出魔体里的刀就要朝人砍过去,被迎面甩过来的一鞭子抽偏了脸。

“……”雁春回愣了一下,杀气散了。

谢情看着他,道:“带我去问剑台。”

雁春回捂住脸死死盯着他,难掩怒气:“我不去!我只听尊上的,你不准命令我!我现在就要弄死你!”

“你若听话,便告诉你他的下落,”谢情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尊上没死?”雁春回琢磨过来,自言自语道,“也是,你都没死,尊上比你厉害,肯定也没死!”

雁春回给自己的听话找足了理由,转而开始问他:“你去问剑台做什么?你不会要砸自己家场子吧?”

“那姜却你不是挺看重的么?”

谢情薄唇微扯,眸光浸润霜雪:“他曾经的确是个好孩子。”

“但继任掌门,还不够格。”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雁春回上下扫视他,恶意描摹那截窄瘦的腰,“连修为都没有,除了能拿个鞭子抽人,还能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谢情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神识探进去,看见了那颗保存完好的碧髓丹。

这段时间他虽昏迷,却隐约听见了那日医修的谈话。

但医修并不知他的最后一口气在鲛珠里保存太久,即便有碧髓丹,这口生气也回不到体内了。

前世即便他立即服下碧髓丹,也只能暂且留下一命,更何况一具死了百年的躯体。

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比如在鲛珠破碎前,让死去的剑尊暂时回来。

谢情捏住那颗丹药,放入口中。

“你……”雁春回话未说完,眼前的人已化作剑光消失不见。

雁春回惊愕站在原地许久方才回过神。

他跺了跺脚,急忙跟了上去。

……

问剑台上。

几个沧澜山弟子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上前。

“这是……谢掌门?”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一阵唏嘘。

“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你看他身上的纹路,分明就是修炼了邪术!”

“难怪一百年不曾里面露面……我听说邪术损人心智,这谢掌门估计也……”

“唉,好歹是剑尊大人的师弟,怎么也如此糊涂呢?”

“沧澜山的名声算是毁在他头上了。”

问剑台上,姜却淡声开口,灵力让他的声音足以传到所有人耳中:“看来诸位已猜到前因后果。”

“我师尊修炼邪术心智受损,经由门中长老一致决定,他已不再适合当沧澜剑宗的掌门。”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有人觉得沧澜山行事坦荡大义灭亲不愧为正道仙门之首,自然就会有人觉得沧澜山辜负剑尊,连他唯一的师弟都如此残忍抛弃。

但碍于沧澜山的面子,大多数人还是附和着称赞沧澜山大义灭亲。

看客席中,秋无垠冷笑一声,未置一词。

最边缘的角落里,为彰显人妖二族盟约,狐族少主亦亲自来此观礼。

少年一袭华贵红袍,衣摆上流云起伏飘动。

他双眸狭长,狐狸眼微微上挑,身后九条尾巴随风晃动。

狐族最多可生九尾。

尾巴的多与少,就是狐族妖力深浅最直接的观测。

“少主,你说剑尊若是还在,会这样么?”一旁的狐族侍从低声问。

“不会,”狐族少主讥诮一笑,“他根本不会在意旁人如何,又怎么可能做此哗众取宠之事?”

“姜却想效仿他,不过自取其辱。”

沧澜山,早已不是从前的沧澜山了。

问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