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好看的道长,怕是招招手就会有人无数人愿意当牛做马来伺候。

“道长,我需要您,求您接受我的珍珠,”蓝月臣服低头,没有再刻意撒娇。

谢情扫过满地滚落的珍珠,淡声道:“那就先把它们捡起来,能做到么?”

蓝月点头,怯怯望着他。

他没再多言,抬步走出屋子。

鲛人单纯,被那逆徒三言两语骗了说了几句糊涂话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但谢情不喜欢。

如今他已活不长,不喜欢见到这些烦心事,非要事事顺他心意。

长廊外夜风渐凉,拂起他的衣摆袖袍,谢情没忍住低低咳嗽两声。

肩上忽而落下一块黑色的披风,尚且残余着男人身上的热意。

他偏头,正好能平视季微星无声滚过的喉结。

“夜里冷,道长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吹风呢?”季微星语调随意,就这样贴身站在他后边。

谢情往旁边走了一步,离他远些。

“道长分明不是哑巴,为何不与我说话?”季微星没有再逼近上前,屈起一条腿吊儿郎当靠在长廊的圆柱旁,手里拽了几根狗尾巴草。

“是因为道长讨厌魔修么?”他歪下了头,即便失明,双手也能灵活地将手里的狗尾巴草编织成一只会摇尾巴的小狗。

谢情看了一眼,压沉声音,沙哑得听不出是谁:“错了,只是单纯讨厌你。”

季微星编织狗尾巴的指尖微顿,唇边弧度不变:“那我可真是罪该万死。”

一阵夜风从庭院中扫过,卷起无数落叶,一时之间长廊中唯有枯叶摩挲地面的声响。

谢情半阖眸子,没有丢开肩上的披风。

他的确有些冷。身上承受不住的寒意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他已不是昔日剑尊,既然选择离开,过去的仇怨也不该再纠结。

“道长……”蓝月捧着捡来的珍珠,从屋子里走出来,停在他面前,“珍珠都捡回来擦干净了,道长收下吧。”

谢情随意抓了一把揣入袖中。

“巧了,我的狗尾巴也编好了,”季微星笑了笑,“道长也会收下的对吧?”

谢情没收,只是冷冷道:“明日灵茶成熟,魂灯还你,玄天观不会再留你。”

“不论你留在此处是何目的,都到此为止。”

说完这句话,谢情头也不回进了屋,房门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蓝月也回了小水塘里,唯余季微星立在长廊下,不知不觉便吹了一夜冷风。

次日清早,两只鲛人与季微星各自拎了个篮子去摘灵茶叶子。

这灵茶金贵,须小心摘取,非一日可完工。

屋内,谢情没什么精神,靠在榻边盖着被褥,眼皮疲倦地半垂,手里的书页已许久没有翻开下一页。

忽而一阵风不慎吹开了窗,谢情抬眸,只见窗户缝隙里夹了一只狗尾巴草编织而成的小狗,小狗尾巴正朝他摇晃。

谢情收回目光,瞥了眼床榻边充当烛火的魂灯。

有些事距离捅破,似乎只剩一层窗户纸。

午时多了点稀薄的阳光,谢情下榻在庭院里走了走。

他想,待明日便将魂灯还给季微星。

任由外头天翻地覆,玄天观也可独得一片清净。

然而不待明日,午后有人敲响了玄天观的门。

谢情不动声色戴上帷帽,身旁的红雨上前打开门。

门外的人是没有喝酒的陆无量。

他腰间挂着八卦盘,胡子也剃干净了,只是双目仍旧有些憔悴。

“前些日子我于清风楼中醉酒,醒来方才听闻阁下替我付了酒钱,数日打听,才知玄天观换了主人,方才寻到此处。”

“算天命者从不欠人恩情,今日我替阁下再算一卦,算是偿还酒钱。”

谢情道:“不必了。我不喜欢旁人算清我的命。”

可陆无量非但不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