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父母的老友,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
“先不用吧……”一想到会麻烦别人,谢宁致就下意识的想要退缩,“我这周末回去看看,要是弄好了我就搬回家了。”
“行。”褚溱帮他扶着会场的门,也不强求,等人进去后才道:“需要帮助就和我说。之前上学的时候我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一直很感激。”
“不客气、不用客气。”谢宁致又开始摇头,会场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他怕成为陌生人的视觉焦点,已经有几束闲游的目光落在身上了。他不自在的缩着肩膀,直到褚溱转身离开才低着头往角落的位置快步走去。
会场像是个小型的放映厅,前面的演讲台上有个长桌,下面摆了几排折叠椅。厅不大,暖气倒是开得很足,密不透风的。谢宁致衬衫外裤下穿着一套厚厚的保暖内衣,人陆陆续续的进来,呜呜泱泱,又吵又燥,没五分钟他就开始流汗,想到一会还要上台,更觉得喘气困难。
他纠结了一会儿,屁股底下跟有针似的,怎么也坐不住。三十秒后,谢宁致猛地起身,身边的同事吓了一跳,他没顾上,急匆匆的往卫生间跑去。
还有三分钟交流会开始,谢宁致手忙脚乱的在隔间里把保暖内衣脱掉,出来后又用凉水拍了胳膊和脖子,躁动的体温才渐渐下降。
“呼……”
他撑在洗手台前,沾湿的鬓发粘在脸边,脸色很红,心跳的也很快。会场内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有笑声,还有鼓掌的声音。
时间到了。
加油……他对自己说,只是读个ppt,观众们也是好吃的蔬菜,茄子,卷心菜,胡萝卜,西红柿……它们坐在那里,就像摆在超市的货架上一样。你逛超市的时候都不会紧张,不是吗?只是在超市里做个汇报而已。
镜子里的倒影丑极了,他都不愿多看一眼。
谢宁致用脱下来的衣服用力抹了把脸,然后把它们团成一团藏到洗手台下的格子里。
……谁会在超市里做汇报啊!
他重新戴上眼镜,转过身,拖着碎成一地的低落情绪往外走。
边走边算自己账户里的存款,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在田纳西买一块农场的钱,外加一栋自住小的房子,以及务农用的拖拉机。他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但是总归是越多越好的,因为在头几年他的农场肯定不会有产出,说不定还会亏损掉很多。他想种玉米,煮过的甜玉米很好吃。他可以和他的狗坐在房顶上安静的吃煮玉米,而不是当着那么多的陌生人的面尴尬的做汇报。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结果脚刚踏出卫生间的门槛,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狠狠地撞了个正着!
“唔!”
硬邦邦,黑漆漆,像堵墙一样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咚’的一声,眼镜贴在了眼皮上,剧痛从鼻头上快速发散开来,在一股深邃的暗香中,世界天旋地转。谢宁致被弹的向后退了两步,又回到了卫生间,最后一个屁墩坐在了冰凉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