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致气喘如牛,也不起身,就在地上爬着冲他追去两条小细腿捣腾地飞快,黑发在风中飘舞,恍惚间好似真的化身日行千里的‘静静马’,誓要用铁蹄踩爆敌人的天灵盖!

贺纯震惊地瞪大眼睛,慌不择路的逃窜。

他顾不得腿肚子上的疼痛,冲出卧室,从小厅的矮凳上一跃而起,骂道:“谢静静你疯了吗!”

谢宁致不说话,脸红脖子粗地爬到楼梯旁,怒气冲冲的让他滚。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追我跑。

于是贺纯识时务的跑了。

他单脚跳回了自己家门口,想提醒谢宁致豆浆在餐厅的桌子上,可信息刚发过去,就显示自己又被拉黑了。

他挑起眉,像个傻子一样金鸡独立的笑了半天。

笑声畅快又兴奋。

院子里的两条长脸大狗探出脑袋瞅他,目光里隐隐带着些担忧。

把入侵者赶走后,静静马彻底泄了气,就地躺倒,萎得势不可当。

他用手捂住脸,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

理智回笼得很快,他怎么想都无法为刚才那诡异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大仇得报,爽倒是挺爽的,尤其是看到安德烈屁滚尿流的背影……但是好社死啊!安德烈一定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说不定他还会和邻居阿姨和叔叔说这件事,说谢静静是如何像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样追着自己咬,然后邻居阿姨就会忧心忡忡的带他去疾控中心打疫苗,到时候医生也会问,安德烈就要再说一遍,那样的话整个医院就都知道了……

如果医院报警的话……

“啊啊啊……”

谢宁致疯狂摇头,把自己被关在铁笼中、带着止咬器的可悲画面赶出脑子。

他爬起来,垂头丧气的重新钻回被窝。

几秒种后,他划开手机,心惊胆战的搜索‘美国国籍在中国咬人判几年’。

周一早上,谢宁致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皮肤,肌肉,骨骼,就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他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涣散,容貌阴沉。

昨天下午安德烈又来按门铃,边按边喊他的名字,谢宁致双眼紧闭、充耳不闻,等饿得实在不行了想出去买吃的时,才在大门口看见一份冷掉的披萨外送。

是派派罗尼披萨。

他拿进来热了热,木着脸把一整张都吃掉了。

真好吃。

披萨就是好吃。

他想,这次要把安德烈拉黑到自己消气。

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就是不太好意思先握手言和。

“谢组。”有人打断他的沉思,“咱组那个新实习生来了。”

谢宁致抬起头,一个身材挺拔,留着亚麻色半长短发的年轻人正站在他桌子前。梁助理上周说终于招到个不错的实习生,马上进组,没想到这么快。谢宁致虽然是小组长,但是项目之外的事都不归他管,他也管不明白。

“谢组好。”来人穿着浅色休闲西装,面容英俊,表情冷淡,颇有些影视作品中贵公子的矜持气质。

“您好,欢迎加入。”谢宁致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回忆道:“金雁枫?”

对方点点头,没了下文。

谢宁致挠挠脸,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试探的问:“有人带你吗?”

“有。”

“哦,那就好……”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好半天,终于负责带新人那个副组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人领走了。谢宁致听见两人的对话

副组长:“你打个招呼怎么用这么久?”

金雁枫:“他真的是组长吗?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副组长大惊失色:“你说啥呢!”

金雁枫不明所以:“我说啥了?”

谢宁致:“……”

他面无表情趴在桌子上,在快乐上班日的第一个小时就萌生了一把火烧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