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量身定做的丝绸唐装,剃下精心保养的狼尾卷发,礼帽、墨镜、首饰,浮华虚妄通通摘掉。
他穿着最朴素的衣服,背着竹篮进入春意盎然的大山里,将最新鲜的榛蘑采摘,再在奔流的小溪中仔细洗净。
上一秒还在咕咕叫的农家散养溜达鸡,下一秒就被剁成块儿,扔到大锅里焯水。
葱姜料酒,白雾蒸腾。
灶台搭在院子里,传统的木刻楞立在身后,木质墙面上挂着各种工具。
家庭菜园中种了菜,也种了花,葱的旁边是郁金香,叶片舒展开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男人蓝得像是贝加尔湖平静水面的眼眸专注而认真,他熟练的爆锅,将焯好的鸡块用菜籽油炒香,然后加入蘑菇和开水,盖盖炖煮。
一道瘦长的白影从他身后越过,男人吹了声口哨,从兜里掏出一条风干牛肉棒,长脸小狗就嘤嘤的凑上来,被摸了把脑袋,才如愿以偿的得到奖励。
镜头转向一望无际的田野,背景音里的咕噜咕噜中加入了闲聊和笑声。
有人说:“谢尔盖又有吃零食吃了?好开心呀,是不是?”
男人十分讨人嫌的接道:“谢静静也馋了吗?我兜里还有一条。”
紧接着两声逗小狗般的‘嘬嘬’。
果然那人生气的过来打他,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混合着煮饭声,鸟鸣声,以及溪水和春风的声音,一副田园牧歌一般的画卷在视频中缓缓展开。
是的,脚哥回来了,带着一锅他刚炖的小鸡炖蘑菇。
这样的转变十分诡异,十分新奇,也十分脚哥。
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是个不愿被定义的人,他离经叛道,狂放不羁,并且总是在尝试新的东西。但那是在经历挫折之前的他。
没有人可以是永远的少年,成长意味着要先经历死亡,而新生也往往是从灰烬破土而出。
年轻的男人没有被生活的暴风雨打败,他站起来了,并以一种展开双臂拥抱生活的姿态发出新的宣言。这无疑是积极的,强大的,让人敬佩的。
于是爱他、相信他的人意识到,是的,他还是他,哪怕失去了那些标志性的装扮。
在视频发布后,脚哥的账号一夜间又变得人声鼎沸,高居榜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贺纯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既没做感人肺腑的自白,也没作秀一般将帮助过他的人逐一列出,激情道谢。
他显得十分平淡,无论是成功复出,还是接下来的事业起飞。
因为当把这一切都看轻后,他自身也就随之变得轻盈了。
这种感觉很好。
当然,他不激动自然有人替他激动。
谢宁致可以说是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了。
小老外捧着手机,傻笑着将源源不断的评论一条条阅读。
“大家都说你的好话呢。”谢宁致呵呵直乐,“太好了,嘿嘿嘿。”
贺纯无奈的将他的手机抽出来扔到一边,“别看了,眼睛都花了。”
谢宁致跨坐在对方身上,双手挤着那张帅气逼人脸蛋连亲了好几口,“我开心呀!”
“嗯。”贺纯淡定点头,“你开心我就开心。”
谢宁致又亲了他几口,然后掰着手指头数道:“接下来拍什么呀?马上就要五月了,我们要帮二叔播种玉米,小虎在忙卖土特产的准备工作,肯定没时间种地了,所以要先多拍一点。还有你公司那些事,是川哥过来还是我们回去?可是六月宝兰乡有文艺汇演,肯定很精彩,不能错过,七月要回美国,八月是平台的夏日联欢会,去年我错过了,今年我要和你一起去……啊,还得抽空做我自己的工作!褚溱要把一部分活儿外包给我,你说我接不接啊?哎、安德烈,我们可真忙呀……”
贺纯勾着嘴角听他絮絮叨叨,突然张口道:“谢静静,我爱你。”
说话声戛然而止,谢宁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惊到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