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涵面色露窘迫，咬着牙，像是要哭了：“我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去喜欢你……贺纯，从一次我们见面，我就、我就没法再忘记你了。”

贺纯开玩笑似的问：“所以你想怎么样？让我分手，还是你不介意当个地下情人？”

裴宵涵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如果你想的话……”

“哎哟，你可别坑我。”男人笑道，就是那笑太浅淡，显得莫名冷硬不近人情，和对着自己爱人时的痴迷专注天差地别，“谢静静知道得把我皮扒了。”

他收了闲散的态度，正色道：“你不该和我说这些，咱俩没有可能的。要你收了心思，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要么趁早绝交，以后别再见面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一点再聊的余地都不给。

那天后，裴宵涵消失了几天，贺纯以为他会主动离开工作室。因为毕竟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贺纯表现出的强硬态度也只是想让对方死心，犯不着让人颜面尽失，被当成八卦取乐，所以这事他谁也没告诉。

裴宵涵再出现时脸上还带着点儿大病初愈的虚弱，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同贺纯共事，只字不提那天的尴尬。贺纯也当此事翻篇，抛之脑后。

只不过他后来再想起时突然感到有些违和，两人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裴宵涵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这个奇怪的时间点表白？

四月发生了很多事，谢宁致收到藏刀巧克力，简笙案重启调查，祝予洁下海带货，还有他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贺纯一时间脑子里纷乱如麻，似乎有条灵感一闪而过，但又马上消失不见，再深思就什么也抓不到了。

此刻两人阴差阳错的独处，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复杂多变，让贺纯一下子又想起了那时的脑中乍现的灵感。

他掐了烟，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扔进嘴里，问：“裴宵涵，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

裴宵涵眼神猛地跳动了一下，张开嘴，马上要说出什么时，又突然陷入了纠结，像是感到了某种压力，又像是无法完全信任眼前的人。

贺纯眉头一皱。

果然裴宵涵脸色一变，开玩笑道：“你和我处对象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贺纯挑眉：“嗬，是什么大事值得我牺牲这么多呀？”

有些轻蔑的态度让裴宵涵面子上挂不住。他长得好又聪明，家世也不错，向来都是被人追着、捧着，而眼前这个人男人却从来没把他放在过眼里，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却又像是上瘾一样，难以移开追逐的目光……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但我保证你会想知道的，因为这件事对你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们’又是谁？”贺纯眼中冷意渐盛。他进盯着裴宵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指我和……付川吗？”

裴宵涵瞳孔一震，但他迅速稳住心神，站起身，向对方走去。

贺纯靠着墙没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小。

“和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他贴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浑身无法自控的泛起兴奋的颤栗，腿都有些发软了。他伸手在对方的心脏上轻轻滑动，幽怨的说：“不用你和谢宁致分手，也不用你爱我，我们就偷偷的，谁也不知道。贺纯，陪我几次我就全告诉你，好不好？”

‘陪’是什么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

贺纯垂下眼，浅蓝色的眼睛能在昏暗的环境里看清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太近了，他想，真倒胃口。

就在他想将人推开时，突然前院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组，你这酒量也不行啊，这都顺拐了吧？”一个人说。

另一个声音大着舌头回道：“我不太行，嗝、安德烈总说我喝多了耍酒疯……”

“哈哈，那倒不至于，哎呦，您悠着点，再滚菜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