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还难受的憋屈感和耻辱感就狠狠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她从来都瞧不起汪氏!

“伸手要钱……向汪氏伸手要钱……”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尊严。

她掌控陆家内宅多年,习惯了呼风唤雨,习惯了被人奉承敬畏。

若真落到那般田地,她在这偌大的京城,在这陆府深宅,还算个什么东西?

连个体面的老奴都不如!

那简直是将她最后一点体面都剥光了扔在地上践踏!

巨大的屈辱感和对未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最后一丝不甘和愤怒。

那点因为被算计而燃起的滔天恨意,在这残酷现实的冰水浇灌下,也“嗤”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灰烬般的绝望和无力。

她环顾着这间雕梁画栋、曾象征着她无上权威的厅堂,看着儿子陆柏的犹豫,儿媳周芳的“好意”提醒,孙子陆江年的冷漠,以及元婉如那始终含着一丝嘲弄的眼神……

这里,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或者说,再待下去,她连最后一点作为“老夫人”的尊严都将荡然无存。

罢了。

这地方,不待也罢。

与其在这深宅里苟延残喘,仰人鼻息,受尽白眼和折辱,不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