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乔芳姝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
她甚至还能走个神,自嘲地想:这多可笑,多像言情小说里那些霸道总裁的妈妈对勾引儿子的狐狸精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狗血情节啊……
哦,顾北舟妈妈好像没提五百万。
她也不稀罕。
但这间奶茶店让她如坐针毡,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夏南星捋正肩上的书包带,提好手中的帆布包,转身准备离开。她想看一眼时间,一瞧左手手腕好吧,课间洗手的时候摘下了手表,放在课桌里了。
她下意识地从校服内袋里摸出那部海蓝色手机。
开机,熟悉的音乐响起。
乔芳姝悠闲地喝着咖啡,瞄了一眼夏南星低头摆弄手机的侧影,眯了眯眼,意味不明道:“夏南星,听说你是个特别勤俭的孩子,应该不会买这么贵的手机吧?”
话音刚落,她发现夏南星的脚步明显怔了一下。
被她猜中了?
“不会吧,这手机难道……也是我儿子的?”乔芳姝十分讶异,放下杯子站起来,一脸鄙夷,“夏南星你真行,我真是小瞧你了!”
“我会还给顾北舟的。”
对这种令人窒息的阴阳腔调的忍耐度已至极限,夏南星深吸一口气,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奔出奶茶店,夏南星抬头,闭眼,任柔软的阳光轻抚她眉头紧锁的脸。
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在车篮放好书包,她踩上单车,紧握把手,右脚一蹬,左脚一提,车轮滚进了小弄堂。
起初,她骑得并不快。渐渐地,她的双脚开始加速。几分钟后,夏南星似用尽全身力气,拼了命、发了疯地往前冲。
宛如要逃离这个世界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乔芳姝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扔出这个世界。
可是,她不能。
有些事摆在眼前,她必须面对。
在水仙湾小区对面她和顾北舟每天碰头的花坛前刹车停下,夏南星急喘几口气,仍没有哭。
她盯着花坛中央那棵高耸挺拔的松树,甚至还在思考: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们出困境?
顾北舟可不可以……
不出国?
或者,她是否真的可以不自量力地……
帮帮他?
把单车推进自行车库,停好,锁门。夏南星有气无力地拖着手中的书包摇摇晃晃上了四楼。
从校服口袋掏出钥匙,开进家门,她离家出走了一路的魂儿终于被一阵故意压低的痛呼声招了回来。
夏南星连忙扔下书包,跑进父母亲的卧室。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油味儿,熏得人头晕目眩。
只见夏正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藏青色毛衣的后摆撩得老高。王文芝一手拽住他的衣服,一手抹了红花油往他的腰上揉。
“爸爸,你怎么了?”夏南星问。
“没事儿,搬钢瓶不小心扭到了腰。”夏正阳不甚在意。
夏南星的父母都是禾市第二化工厂的职工,夏正阳在仓库工作,做六休一,王文芝在氯化车间,三班倒。
难得挨上两个人都休息在家的周六,可以洗洗晒晒补补觉,没想到竟然是这幅光景。
夏南星看父亲额上汗珠密布,不由揪着心:“爸爸,痛得厉害吗?去医院看过了吗?”
“没去,你爸不愿意。”王文芝边按边叹气。
“哎呀费那钱干什么,糙老爷们抹点油贴两天药膏就好了!”夏正阳侧头看女儿,“星星,你甭管,去写作业吧!”
夏南星皱着一张脸,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没事的,放心吧,你爸过几天又生龙活虎了!”看女儿很担心丈夫的伤势,王文芝安慰她。
“何止,你爸是什么人,老虎都打得死!”夏正阳幽默地打趣。
“哦,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