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不是任性,而是深思熟虑了一天的。没事可做实在无聊,更何况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确好的差不多了。
――她是人,又不是他豢养的一只鸟儿。
看孟娴垂下眼帘,白霍稍稍放柔了语气:“过段时间和白英一起去山庄避暑,到时候你好好散散心。至于工作上的事,哪天时机合适,我会安排好的。”
这样软硬兼施,孟娴彻底无话可说了。
晚上白霍没有睡书房。孟娴洗了澡出来,看见男人靠在床头看书――就是之前她发现机票的那本书,现在废票还在里面留着。
白霍抬眼看了看孟娴,床头加湿器喷洒出的细雾弥漫开来,衬得他那双眼睛越发黑沉沉的。
空气中不知何时泛起了一缕很淡的甜香味儿,没等孟娴开口问,白霍抬眼看她,“我加了点儿助眠精油,你以前很喜欢的茉莉花香。”
孟娴回声“好”,走到自己惯常睡的那边,正要坐下,身后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对了,还有件事,”
他顿一顿,“……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我想要个孩子。”
第5章试探
孟娴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我还是想去工作,怀孕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孟娴直视着白霍,察觉到对方周身瞬间低下来的气压,她还是说,“……而且我也没有做好怀孕的准备。”
白霍身居高位,大抵也发号施令惯了,孟娴被他那暗沉的目光盯着,说一点儿也不怕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们是夫妻,可她也打心底里清楚,他们并不是平等的。
她对白霍来说,或许就和那株已经没什么价值、就算丢弃也可以立刻找到替代品的花一样,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扫地出门的。
她本能地,也不得不以最坏的打算去揣测她如今的处境。
僵持几秒,白霍垂下眼帘,“你刚醒不久,的确不太适合备孕,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翻了一页书,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那两张机票上,“当初留校任教的聘书你没能及时回复,再申请还得等些日子;白英名下那家公司的设计总监一职早在半月前就有人顶替了,现在贸然换掉也不太妥当。”
白霍的话点到为止,孟娴静默着,呼吸放缓了些――他是在解释吗,为下午拒绝她的事?
白霍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书上移开,可眼角余光还是能看到,坐在床另一边的人,稍稍绷直了的脊背。
“嗯,我知道了。”她说。
白霍起身,带着那本书。浴室门在他身后关上,随之而来的是被开到最大的淋浴水声。
男人宽阔的背在无人处终于塌陷下来,他双手撑着洗手台两侧,一点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呼吸不知何时变得粗重,眼圈因为极力的忍耐变得微红。
男人微微咬牙,目光慢慢移向他刚才扔在一边的那本书。机票的边角露了一些在外面,被他一点点抽出来。
不过须臾,那机票在他手里就被撕得粉碎。
扔了碎屑,他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几秒,男人的表情慢慢恢复如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把书合上,放进墙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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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身边照常空无一人,得她准许进来的人是秋姨。
才清晨,仲夏那种独有的浓烈光线和露水气味已经透过窗缝弥漫进来了。
秋姨一边走过来拉窗帘,一边颇热络地:“先生还没走,在楼下吃早饭,您这个点儿下去,估摸着还能看见。”
要是放在平时,和气的女主人早在她话音落下时就会接上她的话茬了,可今天却没有――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孟娴出声,秋姨疑惑地回过头来,
孟娴正出神,目光平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秋姨关怀道,注意到孟娴脸上一点不太明显的泪痕,“做噩梦了?”
孟娴这才看过去,像是回了